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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兵的鎮北王,可兵馬從何而來?

楚北捷沉吟片刻,揮手道:「大家先去休息,明日還要急行軍,不能讓雲常大軍追上我們。」

眾人知道主帥需要時間深思,紛紛離去。只有漠然尾隨在楚北捷身後,像從前那樣陪他在睡前巡視一遍軍營。

兩人享受著此刻寧靜的晚風,看著已漸漸微弱的髯火在眼中跳躍,緩緩舉步。

「你剛剛沒有說到臣牟的訊息。」

「臣牟將軍…在雲常大軍攻進都城時,戰死了。」漠然沉重地道:「楚老丞相年老體衰,無法隨同我們撤離,聽說他不願被俘受辱,服毒自盡了。」

兩人的心情一般沉重,楚北捷長嘆一聲,負手在後,繼續默默巡視著。

漠然自從重見他,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和他私下詳談,心裡無數疑問,忍不住道:「王爺,白姑娘她…」

「她還活著,還原諒了我,回到我的身邊。」

「當日……不是說她腹中已經有了王爺的……」

楚北捷猛然停下腳步。剛毅的臉,隱隱露出一絲悲痛,漠然隨他多年,極少見這位威嚴自傲的王爺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暗悔說錯了話,只聽見楚北捷沙啞著嗓子道:「她經歷那麼多事情,能活到現在已經不易,哪可能保得住孩子?本王…」

拳頭握了又松,鬆了又緊。

「……本王不忍問她。」

那苦命的孩子,多半是不在了。

他見了娉婷後,連日為了目前這亂況奔波,從百里茂林到江鈴古城,再趕來救援漠然眾人,和娉婷細說往事的時間確實不多。

那麼一點點空檔,光說甜蜜的話和感激上天都遠遠不夠,他堂堂鎮北王,孤身對著敵人千軍萬馬面不改色,每當想提起這個問題,卻找不到一絲勇氣。

他無法想象,在被雲常士兵追捕下,陷入重重困境的娉婷,是在怎樣的情況下,絕望地失去了腹中的骨肉。

這件慘痛的事,是否已經成為娉婷心上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以至於重達至今,娉婷仍閉口不談?

楚北捷在自己的帳篷外站立,複雜的心情讓他久久無法挪動腳步。

漠然的提問,正巧是紮在他心頭的一條刺。極想拔出,但萬一問出來,是否會成為對娉婷的一種傷害?

她好不容易才回到身邊,楚北捷寧願送掉自己的性命,也不願勾起娉婷一絲傷感。

那個孩子……

「王爺要在外面站多久?」帳簾掀了起來,娉婷出現在門內,柔聲問。

她走出來,親自牽了楚北捷的手,和他一共進帳,淺笑道:「娉婷向來知道王爺用兵的本領,就算形勢再嚴峻,也不會讓王爺煩惱成這樣。到底漠然和王爺說了什麼,竟能讓王爺露出這樣一副猶豫難過的表情?」

楚北捷握著娉婷柔軟的小手,暖王溫香,近在咫尺,身在天堂也不過如此,這般良辰美景,竟要被他一個不得不求證的問題生生打破,咬了咬牙,終於下了決心:

「娉婷,當日在隱居別院…」

「王爺,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在最不恰當的時候,稟報聲在帳外響起。

楚北捷卻不知為何,暗中鬆了一口氣,連忙掀帳出去:「快報!」

雲常都城,滿目素色。

「什麼?」身著白衣的何俠拍案而起,訝道:「楚北捷忽然出現?」

「正是。」傳信兵單膝跪下,不敢抬頭:「許多土兵都說親眼看見鎮北王就在山坡上,張弓一箭,就把沉景大將軍給活生生射死了。」

「他有多少人馬?」

「詢問過需要士兵,都說不清楚。」

何俠惱道:「兩軍交戰,從後伏擊,殺出來多少人馬,怎會不清楚?」

「啟稟駙馬爺,當時……昔日時他們一見鎮北王,都嚇胡塗了,尚未交戰,大軍就已經潰散……」

「混帳!」何俠一聲斷喝。

傳信兵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只不過看見山坡上一個影子,還沒有交戰,上萬人馬就被嚇跑了。﹂何俠在房中來回踱步,恨恨道:「這沉景帶的是什麼兵?他就算活著回來,本駙馬也要治他一個練兵不嚴之罪。」

自從耀天公主死後,完全掌握了雲常王權的駙馬爺日益陰黨,目光總在不自覺間流露隱隱狠意,令人不寒而慄。

傳信兵跪在地上,聽著何俠在頭頂上霍霍來回,胸裡彷佛揣了一個小鼓,砰砰亂響。忽然聽見外面一聲稟報:「駙馬爺,從東林王宮來的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