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堪布將失,堪布失守的話,等於敲響北漠國和所有北漠人的喪鐘。
事到如今,則尹再恢復不了往日在沙場上雄視無敵的氣概,唯有寄希望於據說是楚北捷克星的娉婷。
這真是令人喪氣的窩囊感覺,誰叫他對上在沙場上從無敵手的楚北捷呢?
娉婷察覺這瞬間的沉默,抬頭打量則尹,妙目中閃過諒解的精明光芒,悠然嘆道:〃上將軍已經幾天沒有閤眼?養精蓄銳才可以對抗敵人,去好好睡一覺吧。〃
〃我還可以支援。〃
娉婷淡淡一笑,柔聲道:〃上將軍若強撐的話,豈不正中楚北捷下懷。他最拿手的就是用計迫得敵人日夜警惕,精神不濟,等磨到一定時候,不待他攻城,守軍已經不戰而潰了。〃
則尹凜然警惕,點頭道:〃小姐說得對,過度的緊張反而消耗我們自己的元氣。〃嘴角勾起一絲苦笑,坦白道:〃不瞞小姐說,自和楚北捷交戰以來,我便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今晚一定要舒舒服服睡個好覺,養足精好和東林軍廝殺。〃
他長身而起:〃待巡視兵營一輪後,我便去睡覺。〃推門去了。
東林大營內,除了負責守夜詢查的人,其餘士兵早睡入甜甜夢鄉。
沒人擔心會被北漠軍夜襲,在北漠軍屢次不知死活的貿然夜襲失敗後,不會再來一次吃力不討好的嘗試。
更沒人擔心是否能突破堪布,取得最後的勝利衣錦榮歸,他們有天下無敵的統帥 ,只要鎮北王旗仍在,他們堅信只要旗幟指向的地方就是他們的方向。
鎮北王旗,此刻正高高插在大營最中央的帥帳上,迎著百里茂林從遠處送來的強勁山風招展,獵獵作響。
帥帳門縫處漏出光亮,楚北捷仍未入睡。金片墜織而成的戰甲掛在帳壁上,偶爾反射著晃動搖曳的燭光。漠然靜靜站在一旁,等待楚北捷說話。
自從遞上探子的最新回報,楚北捷就沒有作過一聲。
良久,楚北捷才將手上的軍報放回案几上,不動聲色問道:〃那位忽然接替主帥之位的小姐,會是何人?〃
一個熟悉而且被忌諱的名字電光火石間閃過漠然眼前,他微微後移一步,垂首道:〃那新主帥的真實姓名和來歷都被敵軍視為機密,屬下派出去的人尚未查探到訊息。〃
楚北捷坐下,掃一眼漠然,溫言道:〃我們猜到一處去了。〃
漠然愕然,抬頭猛然對上楚北捷犀利的眼神,猶豫著問:〃假如真是那人,王爺打算如何處置?〃
〃有什麼不好處置的?〃
〃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對方主帥是否就是她,那原本定下的計策,明早是否……〃
楚北捷擺手道:〃漠然過慮了。叫探子不必再查探敵軍主帥來歷,如果來的真是白娉婷,她應該能在黎明前憑我軍動態猜出我的計策。〃
漠然斗膽問道:〃假如來的真是她,而她卻沒有及時猜出王爺所想,豈不會隨北漠軍一同葬身堪布?〃驟然碰上楚北捷掃過來劍一般冷冽的目光,立即聰明地閉嘴,不再作聲。
〃猜不出……〃楚北捷似乎心中也覺得焦躁,站起身來踱到帳門,一把掀起垂簾,仰頭靜觀天上的明月。呼吸著夜空中清冷的空氣,終於壓下心頭躁動,眼中射出決斷,沉聲道:〃她若沒有這等聰慧,又怎值得本王深愛?〃他轉身看著手下心腹大將,笑道:〃看你的樣子心中還有疑問,痛快說出來吧。〃
漠然深知這是楚北捷的心病,可大戰在即,主帥的意思絕不可以模糊了事,斟酌著問:〃王爺不是要生擒白娉婷嗎?〃
〃漠然覺得我要生擒白娉婷是為了報仇?〃楚北捷淡淡道:〃你記住,主帥不可以執著於一次的勝敗,那會成為你的致命傷。我想生擒白娉婷,是因為我佩服她。〃他俯身掃開案上雜物,再次鋪開已經熟看過無數次的羊皮地圖,目光深邃如他凝視的是那一個唯一能在他夢中繾綣不去的女子,答漠然道:〃假如不再使我佩服,那又何必定要生擒?〃
〃王爺可曾想過……〃漠然斂眉道:〃即使她可以猜出王爺的妙計,也沒有辦法可以作任何抵擋。〃
〃你錯了。只要她能猜出來,就能抵擋。〃楚北捷從容不迫道:〃旭日東昇時,就讓本王看看她是否這世上最值得我愛的女人吧。娉婷啊娉婷,你要真敢到堪布城來,就千萬不要讓本王失望。〃
堪布城內,則尹剛剛睡下。
才剛剛睡下,又立即被夜深人靜中分外響亮的拍門聲吵醒了。敢三更半夜闖進他的住處敲門的只有一人,這人他於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