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像影子一樣,根本摸不著。則尹,是我央求娉婷為北漠出計的。”
“我知道。”則尹將陽鳳抱在懷中,目光沉痛:“我北漠國受了她的深恩,卻將謀害東林兩位王子的罪責推到她身上,則尹實在沒有面目見她。”
“她自己也不願洗刷這個冤屈。”陽鳳愁道:“自從你查到楚北捷隱居的地方,我已經派人給她送過三封信,要她將事情向楚北捷說清楚,設下毒計害死楚北捷兩個侄兒的是何俠,並不是她。可她一封回信也沒有給我。”
“她現在應該正被軟禁,會不會書信沒有送到她手上,反而被楚北捷的人截住了。”
陽鳳搖頭道:“被楚北捷看了不更好嗎?可東林軍現在對何俠並沒有加強追捕的跡象,可見他們還不知道何俠幹了什麼事。我想楚北捷為人高傲,不會攔截或者偷看娉婷的書信,怕只怕娉婷自己不肯為自己伸冤,那可怎麼好?”
則尹皺起濃眉,不解道:“她已經知道何俠變了,竟然還甘願為他抵罪?”
陽鳳似乎覺得冷,在則尹懷裡換了個姿勢,把丈夫胸膛的心跳聽得更清楚一點,目光移向不遠處正甜睡的孩子,輕聲嘆氣:“對一個人失望是一回事,恨一個人又是另一回事。娉婷很清楚,只要她一開口說明事情真相,何俠就會成為東林的頭號大敵,那和親手把何俠殺死有什麼不同?十五年的情分,不是這麼容易斷的。”
陽鳳聲音漸漸低下去,像遇到了更難解的心事,躊躇半日,才續道:“我只怕她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不但不對楚北捷申明自己的冤屈,反而用此事驗證楚北捷對她的心意。唉,男人的心,豈是可以輕易試驗的?”
則尹聽愛妻語氣中充滿哀愁,她生產不足五十日,又添煩惱,生怕她會為此生病,愛憐地輕拍她的肩膀,勸道:“不要多想了,我雖然辭官隱居,但還不算毫無實力。只要娉婷有需要,我們一定會幫上忙。”
“希望蒼天保佑娉婷。”陽鳳合掌在胸,默默祈求。
則尹一行車騎在大雪紛飛的路上默默前進時,雲常國的王宮內正煙火滿天。
宮內掛滿紅綢,侍女們穿著盛大節日的綵衣,流水般託著各色點心出出進進。威嚴歡樂的鼓樂聲,從宮牆內飄到城內民居處,引得雲常都城的百姓一陣陣議論。
“公主殿下要出嫁了!”
“嘿,咱們雲常以後就有駙馬爺了?”
“早該找個駙馬爺了,公主雖然能幹,畢竟是個女孩家,總不能一直管理朝政吧?還是找個駙馬爺,自己安心生個小王子出來的好。”
“哈哈哈,說得有理。”
“說起來,我們公主眼光不錯啊,自從大王去世後,求婚的人幾乎把王宮的門檻踏破,公主誰都不選,竟然選了這一位。”
“對!對!畢竟是咱們雲常的公主殿下,眼光真不錯。有了這位駙馬爺,咱們雲常再也不怕什麼東林的楚北捷,北漠的則尹啦!哈哈哈,來啊,為公主和駙馬爺喝一杯!”
香醇的美酒,在痛快的碰擊中灑出。
穿過蝴蝶群般的侍女,身穿隆重的朝臣服飾的貴常青緩步走入王宮最西側一處安靜貴氣的屋子。
雲常王宮中最有權勢的侍女綠衣剛巧站在門口,正吩咐兩位侍女:“把前些日進貢的鸞鳳鎦金腰帶取來,另外再取點紅果乾,記得擺在紅色的盤子裡,要兩盤,每盤放上九十九片紅果乾。記住了,是九十九片,不能多,也不能少。我可說清楚了,今天是大日子,誰敢給我出一絲錯,小心你們的腿。” 一口氣說了一輪,猛一回頭,看見貴常青,連忙笑道:“貴丞相來了,請趕快進去,公主已經問了幾次怎麼丞相還不到。再不來,公主就要打發我去請了。”
貴常青矜持地笑了笑,跨步走進屋中。
屋內薰香縈繞,外面歡樂的鼓樂,到此處只剩一點點聽不清楚的餘音。垂簾後,一個瘦削身影獨坐鏡前。
貴常青站在簾前,尚未開口,已經聽見耀天公主熟悉的清脆聲音:“丞相請過來。”
貴常青掀開簾子,走到鏡前站住。
鏡中的公主美豔更勝往常,鑲滿寶石的鳳冠端正地戴在頭上,從鳳冠下端,垂下一排搖動個不停的珍珠鏈子,遮擋不住她眸中轉動的流光。
耀天公主放下手中的眉筆,仔細打量銅鏡中的自己,低聲笑問:“丞相,耀天打扮得美嗎?”
貴常青凝神看了看,點頭道:“美極了。”沉默了一會,似乎心裡有無限感慨不得不發,長嘆一聲:“公主終於要出嫁了。那個喜歡讓全王宮侍女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