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里後下令全軍紮營,召集各路將領到帥帳開會。
眾人一到,何俠即道:「大軍轉向,不去東林。」
他總是奇峰突出的思考方式早已被眾將熟悉,大家都不大愕然,只是問:「不去東林,那去那裡?」
「從現在開始,大軍化整為零,晝伏夜行,在北漠邊境會合。」
大家稍微明白過來,這是要對北漠下手了。
先對付北漠也是對的,東林軍雖然沒有楚北捷,但畢竟破船還有三斤釘,不易對付。北漠軍底子向來不強,又沒了則尹。打仗就如吃柿子,應該先選軟的捏。
祁田征戰經驗豐富,思索了一會,想起另一個不能忽略的問題,恭敬地問何俠道:「駙馬爺想打北漠,當然挺好。但東林是我們大敵,歸樂也在虎視眺耽。萬一我們和北漠打起來,其一他兩國趁機參戰,我們豈不三面受敵?」
「誰也不想三面受敵,所以北漠人絕不會想到我們會忽然向他們發動進攻。」何俠淡淡笑道:「各位將軍放心,我既敢拿北漠開刀,自然想好了迅速擊潰北漠軍大軍的方法。東林現在由王后做主,說起打仗,婦人總會猶豫不定,在她下定決心派遣大軍夾擊我們時,北漠軍的勢力已經被我們掃蕩乾淨了。」
眾人的膽氣卻沒有何俠那麼壯:「掃蕩北漠後,還要對付東林,我們哪有精力對付歸樂?」
「這正是最有趣的地方。」何俠豪氣頓生,揚聲道:「照行進來!」
簾門應聲而掀,一名瘦削武將大步跨了進來,不卑不亢朝眾將拱了拱手,束手站在何俠身邊,顯得頗為沉穩。
何俠介紹道:「飛照行曾是歸樂大將軍樂榮手下第一心腹,他就是這次阻撓歸樂王出兵壞我們好事的關鍵。」手一揚,朝飛照行微微頜首。
飛照行沉聲道:「歸樂王后曾命我暗中帶信給駙馬爺,密報歸樂大王打算伏擊駙馬爺的車馬。只要我寫一封信,讓人送到歸樂大王面前,告發歸樂王后和樂家,歸樂內部立即大亂,再不會有餘力關注雲常和北漠的戰爭。」
蔚墨軍沉景奇道:「歸樂王后的樂家在歸樂如日中天,怎麼會向駙馬爺密報,她竟敢背叛歸樂王?」
飛照行簡單答道:「為了不讓白娉婷進入歸樂後宮。」
眾將釋然。
聽見娉婷名字,何俠眼中一黯,沉默半晌,才打起精神來:「飛照行的密信已經在送往歸樂的路上。北漠王現在對我們毫無戒心,東林前陣受了我們驚嚇,不敢輕易出戰。諸位,此時正是奪得北漠的最好時機。」
何俠這番佈置周密細緻,開始不大有信心的將領們都精神大振,面露喜色,朗聲應道:「隨時聽候駙馬爺調遣!」
雲常大軍,在征伐途中銷聲匿跡,不知去向。
「哇哇……哇哇哇……」
娉婷匆匆走進屋裡,看見小則慶正被按在陽鳳膝蓋上,小屁股袒露出來,陽鳳手上手下,打得嫩肉啪啪作響。
「陽鳳,妳這是幹什麼?」
陽鳳顯然餘怒未熄,一伸手,指著地上道:「妳看看,他把什麼東西從床底拖了出來,還和長笑一道玩,要是弄傷了長笑,這可怎麼辦?」
娉婷低頭,地上明晃晃一把寶劍,也吃了一驚:「這兩個孩子真太淘氣了,長笑,你也該打。」把站在一邊的長笑拉過來數落。
長笑還不大會說話,長得胖嘟嘟,眼睛明亮清澈,看見娘回來了,直咧嘴笑。
「陽鳳,妳也別打則慶了。我看準是長笑搗的鬼,別看他小,要是會走會跑了,不知道多可恨呢。」
則慶小屁股上捱了幾下,他和長笑一樣,也不愛哭,屁股不疼了,頓時扭著要下地。陽鳳打了幾下,著實心疼,只好放他下地。
「呵……笑笑……笑笑……」則慶下了地,一溜煙遠離剛剛痛打他小屁股的娘,直衝到樂呵呵的長笑身邊,就抓住了長笑往外跑:「竹子、竹子…」他跑得比長笑快多了,長笑被他踉踉嗆蹌蹌拖出木門。
「則慶,不許又去搖曬衣服的竹子。」陽鳳追出門口,教訓道:「你快放手,小心長笑摔倒。」
「陽鳳,好啦。」娉婷走到她身後,將雙手搭在她肩上,笑道:「瞧妳緊張的樣子。不用擔心長笑,小孩子讓他們摔吧,這樣才會長大。」轉身拾起地上的寶劍。
真是柄好劍,劍刃如水,輕輕一抖,似乎在日光下泛起凌波,森寒入骨。娉婷翻過劍柄,果然,上面刻了「神威」二字,不禁默然。
片刻後,悵然問道:「震懾天下的神威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