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兵權,一半撥予夏王,特此以賀大婚。”
眾人雖費解皇帝突然提拔夏王,但都清楚明白睿王是徹底失勢了。
君心難測,當然,也是上官驚鴻自己做的孽障。皇帝是什麼人,哪容先挑釁後試探。
幸好,還有一個好訊息。他提出讓賢王重返朝堂的事,皇帝盯著他看了片刻,說會好好考慮。
皇帝沒有拒絕,便是說已有轉圜的餘地。
郎相緩緩說著,沈清苓止不住顫抖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郎霖鈴這樣失態,後者喃喃道:“難道我真的看錯了人?”
郎相狠聲道:“鈴兒,你先隨我出去罷,留在這裡做什麼。”
沈清苓記得自己曾對那個人說,這個坎,她會陪他一起過去,但是現在,當她看到他幾乎是最後一個步伐緩慢的從金鑾殿走出來,她一剎間也滿心茫然。
秦歌不是這樣的,永遠的運籌帷幄,永遠的意氣風發。
這個哪裡是秦歌?
她卻更愛他?
她愛著的是這個眸眼低垂,胡茬邋遢的男子嗎?
她現在只看到四散在殿外,或群走,或獨行的都帶著譏諷和嘲弄,連寧王和宗璞都低著頭——
“容孤猜猜,阿鏡,是你嗎,嗯?”
她咬牙想走到他身邊,卻才走了幾步,便被一個高大的白色身影擋住。那語氣裡的邪肆笑意……
她驀然一震,卻落入上官驚灝的暗佞的眼中,卻又見他突然抬頭看向前方,她側身看去,只見卻是翹眉偕同彩寧和銀屏過來。
銀屏笑顏閃耀,三步兩步已跑到夏王身旁。
夏王微微皺眉,“你怎麼過來了?”
“姑姑和太子妃陪我去購置成婚的東西,你上次雖惹我生氣,但後來每天送我玩意兒,本公主這回姑且原諒你,怎麼,我過來接你,你心裡喜歡嗎?”
……
不少人上前恭賀夏王,上官驚鴻正從夏王身邊悄無聲息走過,看著夏王,看著身旁這個永遠高高在上的男子,沈清苓心中紊亂,她知道上官驚鴻是看到她了,可腳下這時竟挪不動一步,太子淡淡盯著走近的翹眉,嘴上仍輕聲說著話,“怎麼,可有後悔今日?”
四處人們的目光,翹楚想,她猜到殿中發生了什麼事。
怔怔看著寬道上靜靜低頭前行的男子,那微微拐著的腳步,那從來在眾人面前沒有摘下過的鐵面,她心裡大慟……為什麼郎霖鈴還在郎相身邊,不過去?
“主子,我們要回去嗎?”身旁,四大怯怯問。
“不。”
她緩緩答著,走了出去。
天地中間這塊生動彷彿一下靜止下來。
她看到所有人都有些吃驚的看著她,包括站在殿門處的皇帝。
她在青袍男子前面停下來,將他去路攔下。男人緩緩抬頭,眸光如晦,眼內佈滿血絲和似笑非笑的淡嘲,照面一下,他卻微微一震。
淚水在眼裡滾動,她只是笑著朝他伸出手,“驚鴻,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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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驚鴻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眸中嘲刻卻愈深,啞聲問,“回家?家在哪裡?”
“你母妃的老宅也好,睿王府也好,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哪裡都行。”
翹楚快無法維持唇邊的笑,指甲掐緊手心,看他這樣,她心疼得快要哭出來卻偏偏清醒的知道不能,院裡每雙眼睛都在看著。
半晌,卻始終不見他回答。手伸在兩人之間,她又急又疼,望著他灰重紋絲不動的眼睛,心裡一點一點黯淡下來,突然,蜷縮在袖裡的手上一暖,她心頭一跳,他伸手將她死命捏住併攏得指節發白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來。
他隨之伸手將她攬住。
“鐵叔,你先送朗妃和林姑娘回府,若郎妃今日要隨相爺到孃家走走,你便先送林姑娘。”
翹楚一怔,正感覺到他手臂上繃緊的莫大力氣,卻聽得他盯著前方吩咐道。
老鐵正走過來,眸裡也是憂心忡忡,聞言,立刻頷首應了。
翹楚欣慰,有些人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他緩緩放開她,轉身,看了郎霖鈴和沈清苓一眼,朝郎相一揖。
仍和從前一樣謙禮。
老鐵走過去。
郎相仍皺著眉,有些不自在的還了一禮。
“走吧。”
四周朝官,包括上官驚灝、上官驚驄、郎、沈和彩寧等人目光都多了份異樣,嘲諷也好,凝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