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廊裡,香兒正攬著臉盆從睿王臥室走出,看到睿王,和臥室外一眾守侍的婢女慌忙屈身一躬。
睿王點了點頭,“郎妃起來沒有?”
香兒忙道:“奴婢進去侍候,小姐說還想歇一陣子,她是不知道爺回來了,奴婢這就。。。。。。”
郎霖鈴雖已為睿王妃,香兒從小跟著,是郎霖鈴的貼身丫鬟,叫慣了,一直未換稱呼。郎霖鈴讓她改口,睿王卻只說不必,他寵愛郎霖鈴,似並不以為意,香兒高興,郎霖鈴當時聽得睿王如此說,也大是歡喜。
這時,香兒只聽得睿王道:“嗯,且讓她再歇一下罷。”
香兒一怔,見男人已領著方明和景平往回廊另一端走去。。。。。。那個方向卻是翹楚的臥室。
她正掂起腳去看,背後房裡傳來郎霖鈴的聲音,“香兒,你和誰在說話?”
“哎,小姐,奴婢這就來了。”
香兒說著眼梢一瞥,果見睿王在翹楚的臥室停下,咬了咬唇,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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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冷笑道:“這丫頭也太放肆了,主子做甚也是她能管的嗎!”
方明低聲道:“爺,可需給她一個提醒?”
睿王正要推門進去,聞言罷手,淡淡道:“毋須。”
“按說這樣的丫頭,郎妃不該會用,想是念在自小就跟在身邊的情份,同時示意對我忠誠,她也是一番苦心。再說,你我雖不懼,但她若換一個有心計的丫頭在身邊不是更礙眼嗎?”
二人點頭稱是,睿王微一沉吟,又對守在翹楚臥室門前的幾名婢女道:“去做些早膳過來。”
景平和方明同時一怔,睿王辦事妥當,是從來不必別人提醒什麼的,這時,景平看了看方明,方明輕咳一聲,道:“爺,昨夜為了方便你出入,這兩邊的臥室都換了。。。。。。暗衛。”
換言之,這些是暗衛,這做早膳。。。。。。
“翹楚昨晚本想讓人換些新鮮茶葉,估摸是想到外屋的是暗衛,便說不多此一舉了,倒是小瞧了本王親自教的暗衛不會烹茶嗎?這早膳都能做,何況換些茶葉。”
睿王微哼一聲,推門進了去。
方明和景平發怔了好會兒,景平方哭笑不得道:“方叔,這。。。。。。爺和鐵叔訓練暗衛,我以前倒是看過的,哪有教烹茶做膳這些來著,再說,這些爺自個又何嘗會了?”
方叔苦笑,看向一眾女衛。
眾女低頭,其中一人大著膽子上前稟報,“方總管,咱們這就去學學做罷。”
景平和方明一愣之下,都笑了,門卻突被推開,睿王走出來,微微沉聲問道:“翹楚呢?”
“爺是要找翹主子?奴才以為爺進去歇息。。。。。。”景平一怔,眼角餘光看到床帳大開,忙稟道:“今早起來,翹主子的手見疼,似乎是腕骨折傷的地方起了炎症,奴才便讓碧水去看看。”
睿王淡淡瞥了一眼內室,“為何不在房裡看?”
景平一笑,道:“爺倒是和翹主子想到一塊去了,她說,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若你回來還想在這邊歇息,只怕吵著你,遂和碧水去了廳裡。”
睿王一怔,輕輕“嗯”了一聲,正要離開,想起一事,又道:“景平,你做事向來謹慎,怎麼這次如此疏忽?我不愛燈火。”
方明聞言往房中一探,果見桌上一盞小燈還燃亮著。
景平低聲道:“爺,是翹主子讓留的。她說,不知道你是徑自去的早朝還是會回來歇一下,讓留點燈火,這盞燈火光小,外面不易覺察,進來的時候也能有些光亮,不至於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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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大廳。
翹楚淡淡看著碧水在藥箱裡掇弄著。
說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說她量小非君子也行,說實話,她確實信不過碧水。郎妃有勢,碧水不敢怎樣,遂選擇性的只不喜歡她。若讓碧水在她手裡加點料,前者可以說是醫療事故,她便麻煩了。
四大和美人就在她背後站著,希望美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對碧水有些阻嚇作用。若非景平一番盛情提的碧水,她說什麼也不會讓這大丫鬟診症。
眼看碧水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淺笑,她突然想,她還是找個藉口推了罷。微一遲疑之間,碧水已從藥箱裡拈出一支金針,抬手向她擱放在桌上的手刺來。
那針沒有刺到她手上,一隻大手突然橫地裡伸過來握住她的手。
“退下吧,我來。”
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