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憨厚少年,應是王府的人。
“爺,這東西為什麼要給她?”少年看著睿王,語氣又驚又急,“這是您。。。。。。”
睿王卻迅打斷他,微微沉聲道:“景清,你退下。”
翹楚不解,晃了晃瓶子,出聲道:“這是——”
睿王沒有立刻回答,只道:“有帕子嗎?”
翹楚又是一怔,微一遲疑,從腰帶裡拿出一條絹帕,遞給他。
睿王將帕子放進水裡蘸溼,拿起來仔細擦拭了雙手,才俯身從澗裡掏了捧水,湊到她嘴邊,輕聲道:“瓶裡有藥,你吃兩顆,水引自府裡飲用之水,乾淨的。現下無法帶你到內堂,先將就喝一口。”
翹楚這才明白他的意思,饒是她向來聰敏,竟也一時不知所措,只覺背後目光多道,如芒在背。好一會才道了謝,從瓶裡倒出兩顆藥丸服下,喉間乾澀,卻不敢去喝他手上的水。
睿王也不惱怒,沉默了一下,將手中的水傾到花簇上,把她輕輕攙起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心下一凜,暗暗看了睿王一眼。
待得返身過來,果見各人變了臉色,盯在她身上。
皇帝卻緊皺眉額看了睿王半晌,末了,沉聲道:“老八,朕知道你想對朕說什麼。罷,人有人為,天有天意,翹楚能不能成為此間主人,便交由天決吧。”
翹楚一震,皇帝看了莫公公一眼,莫公公立刻應了喏,走到她面前,“請姑娘隨奴才走。”
另一邊,皇帝已快步往前走去。
眾人大吃一驚,度皇帝話裡之意,竟似要與翹楚單獨會晤,給她一個機會。
☆、chapter 38 成王或敗寇
隨著皇帝和翹楚走遠,四下竊語之聲漸大,誰都不知道皇帝要和翹楚商談什麼,但翹楚有可能成為睿王妃卻是不爭事實。
諸女為睿王而來,絕大多數人已落敗,此刻一見睿王,卻越覺得不無遺憾。
脫去老鐵醜陋佝僂的容相,這男子身量高大挺拔,一言一行溫文爾雅,若非貌毀腳殘,氣質又何嘗下於任何一位皇子?他腳上雖有殘疾,卻似不礙於行走,日常不必太依仗輪椅。
這些也便罷,他對翹楚的愛護之情,那低頭掬水的溫柔,僅此一瞬,又有哪個女子不羨慕嫉妒?
尤以翹容為甚,她一扯翹眉衣袖,急道:“姐姐,你倒想想辦法呀。”
翹眉輕輕一笑,突然淡淡反問,“你不是看不上睿王麼?倒覺得你姐夫。。。。。。甚好。”
翹容大驚,身子簌簌抖,猛地噤了聲。
翹眉唇角笑意未歇,眸光一動,看了太子一眼,又淡淡打量了一下睿王。
太子正與睿王,夏王,寧王等皇子說著話,王莽和萬侍長樊如素在一旁侍立著,間或應對著言笑幾句。
談笑間,幾名男子風姿各綽,和樂怡融,倒似對皇帝與翹楚的談話結果並不緊張。夏王和睿王低聲頑笑,剛才的嫌隙似乎早如雲煙。
賢王沒有過去。
皇后眸色既疑且急,她緊緊看著郎霖鈴,郎霖鈴卻沉默不語,並未如她料想一般過去找睿王,甚至沒有看他,秀眉輕凝外,臉上看不出絲毫端倪。
皇后冷笑道:“鈴兒,你不說話,姑母也不逼你,稍後皇上回來,本宮卻是無論如何要和他說上一句。”
賢王心裡卻猛地一動,沉聲道:“霖鈴,你老實告訴哥哥,你和睿王是不是已有肌膚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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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拙亭。
莫公公放開翹楚。
翹楚本還擔心自己無法站穩,這時只覺一股香涼之氣從腹中升起,剛才那陣辛痛似乎減弱了許多。她明白是睿王的藥揮了作用,那個安靜溫柔的男人似乎還是名用藥高手。
眼前境況是她之前完全意料未及的,當一個人可能拿到她本夢寐以求卻已失去的東西的時候,沒有誰還能鎮靜自若。
皇帝背對著她剪手而立,那抹明黃的身影讓她呼吸微微急促。
皇帝突然轉過身,一幅卷軸如雪,猛地從他手上鋪陳下來,蜿蜒到地。
威嚴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這本是第二局的題目,若公主能完成,便是睿王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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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家的侍婢一時忘形,尖聲道:“皇上。。。。。。回來了。”
正交談著的眾人一驚,紛紛抬頭。綠木紅花中,皇帝大步走來,一旁,莫公公攙著翹楚。
沒有人想到這談話如此之快,也許是一盞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