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條小絹,把一直含在口中的小棗吐到絹上,隨手揉了,扔到桌下玉盂裡。
夏王臉色頓變,只覺一股甜膩從舌尖瀰漫開來,他伸手往案前摸去,卻撲了個空,才驀地想起自己的茶盞已給了翹楚。
☆、chapter 18 時間很緊迫
眾女一時驚呆,卻不敢聲張。
夏王怒氣陡生,明白自己著了翹楚的道,他幾時受過這等作弄,捏緊掌裡荷包,恨不得將翹楚捏碎。卻見翹楚執起自己的杯盞,又啖了口茶,淡淡看著他。她並不算美麗,但唇色經茶水燻蒸,卻有絲粉嫩欲滴之美。那安靜無辜的模樣,夏王腹下微微一躁,竟完全無法發作。
他手一揮,招過老鐵,沉聲道:“給爺傳茶水進來。”
老鐵點點頭,步履微瘸走了出去。
屋內一時寂靜。夏王目光灼熱正盯著她,翹楚也不敢太惹這九爺,把人惹毛了也不是好玩的,遂合上眼睛,只當歇息。
須頃,有聲音傳來,想是那老鐵折了回來。
又過了好一陣子,只聽得佳麗們焦急的聲音又紛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怎還不見人進來佈置詩題?”
“對啊,還有多少時間剩下?”
翹楚也越發疑慮,睜開眼睛,目光投到香爐上。爐上煙霧靄靄,空氣中清香盈盈。檀香是眾人進房時女官才新點上的,若稍加推算,倒是大約能知道過了多久時間。
按雲蒼法歷,八刻為一個時辰,普通的香支兒,三柱香的時間約摸就是一刻,然而眼前的檀香粗大,體積約為尋常香支的三倍餘,即一柱香燃盡已是一刻。剛才老鐵已換過一次香,也就是說現在已過了一刻有餘。
翹楚一凜,快到辰時二刻了。儀禮官一再強調第二局比賽在辰時三刻整便開始,但這第一局的試題卻仍不見影蹤,到底榮瑞皇帝什麼葫蘆賣什麼藥?
她正微微出神,突地有人推門進來,卻是三名儀禮女官。
“請九爺和姑娘們隨奴婢移駕。”
初為試題忐忑,後在等待中惶恐,這時眾人一聽反大喜,心道必是比試開始,遂隨著女官魚貫而出。
行走不遠,女官們在一個房間前停下。幾名女子細聲交談,四人各自成雙,無人搭理翹楚,翹楚也不以為意,四處細看,目光隨即在窗紙上一怔。
這時,一個女官開啟房門,眾人進去。
翹楚和夏王走在最後,夏王低道:“什麼玩藝兒?”
翹楚微微蹙眉,這九爺是真不知試題,還是隻是偽裝?她已無暇顧及,耳畔只聽到有人驚呼。
確實,眼前這是什麼玩藝兒?
除去屋內光線黯淡陰霾許多,這房間和剛才房間的格局,擺設完全一樣!房中也是桌案,香爐,書架排排,那書架子錯落有致的一直延伸到房間盡頭的另一扇小門處。
翹楚正訝,突見有抹微光從第二排的書架子傳來,她正想察看,眼梢卻看到爐裡的香支已燃到只剩指頭大小。
時間快到了!
☆、chapter 19 輸在第一局?
有什麼飛快在腦裡閃掠而過,她突然想到兩個房間一個相同卻蹊蹺之處。
當她進入第一個房間的時候,她便覺得房裡有絲古怪,卻說不上哪裡出了問題,現在再看到這個模樣相仿的房間,她想,她知道了。
她的目光剛落到書架背後——房間末端的時候,不知誰倒抽了口涼氣,“啊,這怎麼回事?”
而在這之前,她分明聽到一聲悶響,眼前光影瞬間消失,滿室黑暗。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翹楚握緊手,她在外面的時候,便留意到,這個房間用了黑色窗紙所以光線比先前的房間黯淡許多,門一關,便遮絕所有光線。
隨著拍門推窗之聲,窗外傳來釘木之聲,女子們驚恐的聲音不斷,“有人在釘窗子,門也鎖死了!”
“九爺呢?”
“九爺,救命。”
黑暗裡,男人沒有出聲。
翹楚心裡微顫,正要往書架深處走去,卻又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她內腑有傷,一急之下,血腥之氣不斷從喉間湧出,身子頓時不穩,卻隨即被一雙溫熱的大掌扶住,她一驚,黑暗裡,鼻端盈上一股淡香。
“翹楚,讓我看看你的能耐到底去到哪裡。”
低沉的男音,是九爺夏王?
聽上去像,卻又似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