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楚,我以前便說過,你不可再胡亂服藥,你似乎從不當一回事!別以為幫了我,我便會感激你,我從來沒要求過你去做這樣的事,你既愛痛苦,那便好好記住今日之痛,我要你在清醒的狀態下拔箭。”
諷刺的聲音粗嘎難辨。
原來不讓她昏睡,遲遲不拔箭,是要讓她在清醒的狀態下拔箭,讓她痛。他這是在懲罰她對當日的告誡的忤逆,還是說他對她所做的只感到可笑和不屑一顧!
翹楚心頭一片惶然,眼睛澀痛,卻生不起半絲溼潤,她不願示弱,回迎上他近乎逼迫的目光,淡淡笑道:“這樣的口吻算什麼,別說得像你有多不願意我死一樣,我受不起,你不是想殺我嗎,屆時倒不必汙了你的手。”
噴灑在她臉上他的氣呼吸驀地重了,他手上粗糲的肌膚狠磨著她的下顎,她的下巴被他捏拗得像要裂開般刺痛。她的脾氣終於也上了來,鬆開握在他大掌上的手,一指簾帳,冷笑道:“滾!我就是立刻死了也不要你救!”
眾人一看這情景,立刻驚駭起來,便連向來和翹楚抬槓的景清也焦慮地跺了跺腳,似乎恨她鐵不成鋼。
卻見睿王一聲冷笑,突然在翹楚面門一拂,翹楚眼瞼一合,竟突然昏了過去,跌伏進他懷裡。
“全部人出去,鐵叔,你留下。”
男人命令著,在榻邊坐下,將翹楚的頭扶進懷裡,半攬著她,眼梢斜斜盯著眾人。
他似乎是要拔箭……眾人見狀,心裡雖緊張難安,還是很快便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爺,”老鐵走過來。
睿王微微眯眸,一瞥翹楚胸肩傷口,輕聲吩咐道:“稍會我一將箭拔開,你立刻按住她的傷口。”
老鐵點點頭,看向翹楚的傷口,箭矢貼著衣物皮肉的地方,有著一層淡淡白白的粉末。
睿王神色冷峻,一手攬住翹楚的頭貼緊自己的胸膛,另一手慢慢握上箭身。
老鐵突然道:“爺剛才那些話,是想告誡翹主子記住這痛苦,別再做同樣的事;你遲遲沒有拔箭,不是想要她受罪,是因為你將蓮丹的粉末撒到她的傷口上,你在等藥性揮發,好等拔箭的時候她的身子少受點痛苦,你在林地上跟皇上、太子他們耗,除去她先前說的原因,還因為你想藉此告訴所有人,她是你的女人,誰也不可再隨意傷害她……”
“鐵叔,你今天的話太多了。”
聲音被猝然打斷,老鐵苦笑道:“爺,恕老奴再說句不中聽的話,以前你或許還能殺了翹主子,但現在你不能了,你……捨不得。”
157 吃醋的睿王(4)
營帳之間,四處炙烤飯食飄香。今日早膳過後所有人便去了狩獵,這時晚膳正好。
但翹楚營帳外,卻沒有誰有這個心思,“綻放”的事睿王雖沒說什麼,但那陰沉的臉色足表達了一切,若非管藥的是和他至親厚的老鐵,而老鐵也不知“綻放”對翹楚的身子影響之深,換了旁人必少不得一頓狠罰。
四大低聲問了美人多遍翹楚的情況,美人沉默不語。
對她們來說,翹楚現在的傷還好,最讓人擔憂的的是綻放留下的影響。
在所有人的忐忑不安裡,老鐵先出了來。拔箭以後,需褪衣裹傷,肌膚袒露,睿王讓他出來。
方明問情況怎麼樣。
老鐵嘆了口氣,說,總算在爺的掌控之中。
他目光一掠,頓在景平身上,問道,景平,你可是有事?
景平正微微出神,聞言一驚,忙掩飾說沒事。
又等了一頓飯工夫,睿王從帳裡出來,青袍上血跡一片,眸色依舊冷淡峭峻,四大和美人想進去看看,被他止住了,說,人多喧雜,讓你們主子安靜歇著罷。
四大忙道,沒個看顧的人不行……
睿王眉梢一提,瞥了她一眼,將手中方子交給景清,吩咐景清去抓藥,不可假手於人,藥好了便放在爐裡暖著。
景清應了,睿王又吩咐方明,讓他走一趟,從夏海冰那裡要幾個禁軍侍衛過來守衛。
這次出門,各府攜帶的護衛都不多,負責戍守、巡邏的主要是宮中禁軍。
翹楚這邊,營帳外只有四名睿王府的護衛守著,郎霖鈴那邊配置了八名護衛,一來睿王之前宿在那邊,二來那也是給元妃的配備。
睿王讓方明交代戍守的護衛和禁軍不能隨便放人進翹楚的營帳,也不可讓人在營帳外多走動,違者量刑。交代完畢,他淡淡說了句,散了罷。
景平微一遲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