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小小同樣不好受，她的眼睛很紅，也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悲傷。她瞪著沈靖軒，手都在顫抖，卻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

“你真是要逼瘋我是不是？”蘇小小說完，眼淚就直接從眼眶中奔湧而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

“我……”沈靖軒捂著自己的臉，覺得十分委屈，卻還是咬著嘴唇沒有反駁什麼，只是那樣倔強的看著蘇小小。

“你又賣給那個蘇延一你的壽命了是不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的事情我自己來處理，用不著你來多管閒事”蘇小小徹底的憤怒了，她直接吼了出來，也不顧及外面的人能不能聽見。

沈靖軒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眼淚止不住的流。

“你給我這條爛命算是什麼意思？你告訴我如果你哪天真的死了，我就找個樓房跳下去，絕對不會單獨活著”蘇小小說著，肩膀忍不住的顫抖，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急火攻心，只覺得胸口有東西在翻湧，十分的難受。

“你就要這樣的浪費我的生命嗎？”沈靖軒終於開口，輕聲的問她。

蘇小小當即被問住，震驚得說不出來話來。

她抬頭看著沈靖軒，模糊的視線中，沈靖軒含著眼淚輕笑著：“我已經做了這個決定，就不會改變，終究是一死，我無所謂，我以為我把生命讓給你，可以讓你幸福，如果你不想珍惜，那麼你可以跳下去，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不能攔你了。”

蘇小小憑空一個踉蹌，她扶著牆才能穩住自己的身體，她低著頭，弱弱的去問沈靖軒：“還有多久？你還能……陪我多久？”

“我不想告訴你。”沈靖軒回答的十分堅決。

“為什麼？潘燕玉的問題你不想告訴我，也就罷了，為什麼這件事情你也要瞞著我？你與我也要有秘密嗎？”

“媽，我長大了，我有著自己的思想，有著自己的決定，你總是喜歡控制一切，你總是那麼的強勢，你總是那樣的不可一世，你總是那樣的尖酸刻薄讓人無法容忍，你就算死了一次，仍舊改不了你的習慣嗎？我告訴你，我不想告訴你，我不想完全被你操控。我就是想讓你在重生之後改掉你的臭毛病。你面前的是一個有著自尊的男人，容不得你踐踏，就算你如何強勢，也該適當的留給你的男人尊嚴。媽……我愛你，但是我不能溺愛你。”沈靖軒說著，就展顏笑了起來：“你不是一直很豁達嗎？為什麼在我的事情上，就這樣的糾纏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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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再豁達的女人，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愛的人死去。”蘇小小終於停止了怒吼，改成了小聲的說話，她的眼淚在往下掉，心中說不出的痛苦，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這樣的努力，仍舊不能保護自己的兒子。

“我就能嗎？你知道我當年有多難過嗎？我才9歲，撐不起一片天來，你死了，爺爺死了，我還能有誰來依靠？找劉爺爺嗎？我怕同樣害了他。我怨了很久，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我跟著死了，會不會好很多，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死了，爸爸就會更加逍遙，不能讓你們冤死，我只能自己扛，直到我遇到了蘇延一，我求他幫我讓你復活，當時我是快樂的，我知道我的媽媽能夠回來陪我了，這樣我就是有依靠了的，我可以憑藉著等你回來的信念，一直活下去，就算是一直被爸爸關著也無所謂，就算是遭受白眼也無所謂。我是靠這個信念活下來的，如果沒有這個信念，我早就已經死了，你知道嗎？並不是你利用了我的生命，而是我們互相扶持的……我不冤……”沈靖軒抬手將蘇小小擁入到了自己的懷中，這一世的母親還沒有他高，只到他的肩膀，這樣的身高差距讓他很輕易的就可以擁著她。

兩個人互相依靠著，沈靖軒仍舊在說：“就讓我自私一回吧，享受媽媽給予我的眼淚，讓我可以在死了以後，還能有人記得我，掛念我。我是幸福的，我有你這樣一個媽媽，我不後悔我做的每一件事，真的……”

蘇小小靠在沈靖軒的懷裡不停的搖頭，她的眼淚止都止不住：“我不想讓你離開我，我們互相陪伴的時間太少了，我不願意，而且，這樣對你不公平，你還沒有談過戀愛，沒有結婚，沒有自己的孩子與家庭……”

“不……我愛過，深深的愛過，愛得堅定不移，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你幸福就好。”沈靖軒揉著蘇小小的短髮，輕輕的哽咽，又輕輕的安慰：“你有陶柯了，他會一直陪著你，他不會像爸爸那樣的背叛你。”

“不一樣的……”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