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個很白痴的女人，她能夠分析很多東西，她知道有些事情蘇小小他們既然故意隱瞞，就不要去問，可是看到沈靖軒這樣，她還是覺得心疼。

沈靖軒眼睛很紅，眼中滿是血絲，明明是猙獰的，卻還是因為他眼神柔和，而變得溫柔。他看著薛天飛不說話，只是笑。裂開的唇上出現血液，可以猜想他現在的難受。

“謝謝你。我現在作為蘇小小的姐姐，對你說這樣一句，就算是作為姐姐，我想我也做不到你這樣，我對你是敬佩的。同時我會陪著你，走完最後一程，相信這樣你也不會感覺寂寞，現在我幫你將血擦了，讓你離開的不那麼醜好不好？”

眼睛很熱，薛天飛忍不住讓眼睛盡情的流汗，而沈靖軒卻是眼睛很痛，乾脆就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薛天飛一邊幫他擦臉，一邊忍不住哭，手還是有些抖，控制不住。

她真的想打電話通知蘇小小，相信她一定會飛奔過來，不過她來了又能怎樣呢？大哭一場？看到沈靖軒現在的樣子無比的心疼？又或者是憤怒至極，想盡辦法要救活沈靖軒？

來了又能怎樣？

沈靖軒已經認命，蘇小小已經知情那麼久，依舊無能為力，來了又能如何？

薛天飛真想自己沒有路過這裡，沒有碰到這些，不知道沈靖軒會死，就算事後知道，拍拍蘇小小的肩膀，安慰幾句也是可以的，偏偏她站在這裡，有充足的時間可以打電話給蘇小小，卻遲遲不能下定決心，打電話給她。

沈靖軒是不讓打電話的，可是她如果不告訴，蘇小小一定會暴怒的吧？

依舊是清晨，天空明媚的可以，早早的，天已經亮了，這裡有薄薄的霧氣，將這兩個人環繞，樹枝上面開始往下掉水珠，偶爾會砸在兩個人的身上，白色的長椅上，沈靖軒安靜的坐在那裡。身上的衣服是蘇小小買給他的，他很喜歡，雖然季節有些不對，卻還是穿上了，他想穿著母親給買的衣服，走完最後一程。

他昨天夜裡住在了冷立楠的家裡，一夜都在與他說些道理，冷立楠這個人性格暴躁，很多時候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整個人也是囂張得很，不懂得給人留面子，就與當初年少時的李葉桃一樣。

冷立楠接近他，是因為只有他敢在冷立楠暴怒的時候接近冷立楠，也只有他能夠安撫下來這個暴躁的小獅子。冷立楠漸漸開始依賴他，就好像依賴賭牌一樣，覺得抱著沈靖軒就好像吃了鎮定劑，可以讓他安靜下來。

如果沒有自己陪著，冷立楠會不會暴躁到無法控制的程度？

不，不會的，昨天晚上冷立楠已經答應過他了，冷立楠說：“我會改變，不再需要你總來安慰我，因為你已經在我心裡了。”

沈靖軒突然抬起手來，握住了薛天飛的手腕，好像是想安慰她：“如果小小怪你，你就對她說，我很愛她，真的很愛她，愛到不想看到她為我哭的程度。”

“好……”薛天飛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到了嚎啕的程度。

說不上來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心中酸澀，那種看到這種生死離別，兩方卻不在身邊的情況，她會這樣的悲傷。以往看韓劇會看到這種情景，她會哭得稀里嘩啦，那是因為看的投入，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因為她已經入得戲中，走不出去。

已是局中人，奈何局以深。

掉了進去，爬不出來，動了情，終究幻化成淚水，止不住，流不盡。

“我不後悔……”沈靖軒虛弱的說著，眼中再一次流出血淚來。“真的……”

“嗯……”她用顫抖著的哭腔回答。

“呵呵……”他笑完，開始小聲哼歌：“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孩子像個寶……”

205　沈靖軒，生？

蘇小小一大早覺得心口發悶，長久的難受，甚至到了無法呼吸的程度。

這種心悸的感覺來得突然，毫無預兆，就好像前幾分鐘還睡得安穩，突然地震驚擾了夢中之人，亂了情緒。

她難受到在床上打滾，卻還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撥通了沈靖軒的電話。

沈靖軒的手機前一陣螢幕碎了，已經買了一個新的手機，號碼仍舊沒有變，可是打過去之後卻是關機，這讓她皺起眉頭來，印象中的沈靖軒幾乎是完全沒有關機的時候，她只要打電話，那邊一定會接通，可是現在卻……

也許是這種難受的感覺，連帶著心情也有些不踏實，就越想越糟，最後乾脆打電話給潘默語。

這個時候陶柯剛剛洗澡出來，看著她在打電話，便沒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