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梁蕭終於抵達雅典郊外,他登上一處矮崗,眺望衛城,卻見那裡只餘一片廢墟,折斷的大理石柱似一個個戰死的漢子,頹倒在荒涼的山坡上。落日如一團火球,正向西方沉去,山崗下的牧童哼哼有聲,抽打著晚歸的牛犢,一個吟遊者則抱著唯吟我,縱情彈唱。梁蕭聆聽良久,直待再也聽不見歌聲,一陣失落湧上心頭,不覺長長嘆了口氣,一振青衫,向著更遠的西方走去。
天狼嘯月(1)
韶華梭擲,日月飛箭,彈指之間,又過七年。
日頭當中,沙海無垠,天地間熱浪滾滾,好似無色的火焰。風兒時大時小,捲起縷縷細紗,撲在一個褐發漢子臉上。那漢子牽著駱駝,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忽地駐足,眺望層疊起伏的沙海,暗自發愁,他身後一個金髮白臉的少年也隨之停下,扯開皮囊,咕嘟嘟地喝著酒。
褐發漢子忍不住回頭喝道:“盧貝阿,少喝些!咱們被困住啦!知道嗎?被困住啦!”少年抹了一把嘴,悶聲道:“喝了這口,再也不喝啦?”隨手將酒袋丟上駝背,哪知一沒擱穩,啪嗒一聲墮在地上,囊中紅酒一瀉而出,瞬息滲入沙裡,少年伸手去掏,卻哪裡還來得及。褐發漢子眼中噴火,吼道:“該死的小鬼。”搶過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