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猴子來說,白骨精的一番話稱不上振聾發聵,卻讓他失神了很久,無言以對。
該怎麼告訴她呢?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想太多。甚麼守護者,甚麼收斂自己的脾氣,甚麼本心或者本我,其實都沒有在他心中出現過。
他想要的,不過是和她相伴一生。誰敢來破壞他這個想法,他就要讓對方付出血的代價。比如說天庭,比如說很多自視甚高的神聖。
他沒有她說的那麼複雜。潑猴不是瘋猴,只有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才會耍潑,才會暴走。
她覺得他變了,可是卻不知道,變的是她的心,不是他這個人。從始至終,他都是那個在很多年前,和她一起漂洋過海,默默守護著她的存在!
很多時候,很多話,當事人不說,對方便不可能清楚。不,不止是對方,是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不會清楚。
在這三界之中,覺得他沉迷在美色之中,失去了本我的人,還少嗎?
只是,他並不想解釋,因為有些話,說出來太過矯情,又毫無作用。既然她想要自己找回所謂的本我,那麼便如她意又能如何,最起碼,可以讓她安心一些。
他所求的,不過如此而已。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伸手將她的一縷青絲別在耳後,笑聲說道:“我答應你。”
感受到猴子的目光突然十分炙熱,白骨精心中湧現出一絲不好預感,連忙近乎於逃跑一樣飛離此間,在半空中大聲喊道:“你保護三藏繼續西行吧,我去十七層地獄看看。不用擔心我,除非是聖人親至,否則的話沒人能夠取我性命。”
看著她姣好的身影如同優雅的青鸞,眨眼間便消失在眼簾裡,猴子嘴裡的輕笑聲漸漸放大,聲震寰宇……
“你怎麼回來了?難道忘了什麼東西?”片刻之後,當他追趕上西行隊伍之後,只見其餘人都是一臉奇怪地看著自己,天蓬還忍不住地如此詢問。
“沒有忘了什麼東西,反而好像是卸下了什麼東西。”猴子輕輕一笑,素淡說道。
天蓬等人對於他的笑容很是驚奇,三藏感嘆說道:“能夠見到你如此自在的笑容,當真是很不容易。能不能給我們透一個底,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也免了我們胡亂猜測。”
猴子想了想,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要活得更加隨心意一些而已。”
“你這頓悟的,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啊!”天蓬搖了搖頭,真誠說道。
猴子不以為意,擺了擺手:“別說這些了,前方不遠處就到白骨的故鄉了,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鬼怪,居然敢佔據這裡!”
三藏淡淡一笑,看著好像變了很多,又好似根本沒有變的猴子,輕聲呢喃:“情之一字,果真是神秘莫測,就連天仙至尊級別的生靈,也會被其輕易改變。”
……
白骨精沒有記名弟子錦繡一般,可以自由穿梭陰陽兩界的神通,故而多走了很遠的路,才漸漸來到第一層地獄之前。
十八層地獄,由黃泉穿起,合起來如同一方小千世界,分離開便是十八個陰森可怖的牢籠,每時每刻,都有慘叫聲響起,不絕於耳。
白骨精沒有時間去觀賞地獄中的刑罰,只因他剛剛來到第一層地獄,就被這裡的人海給嚇到了。
只見數以萬計的仙神妖魔,堆積在拔舌地獄和剪刀地獄的入口處,依次從兩名判官手中,領取淡金色的長條符籙,融入進自己的身軀之中。
“老兄,這是什麼意思?”因為來的晚,所以白骨精站到了最後,拉了拉前方一名妖族大叔的衣襟,詢問說道。
“六慾天中的天魔,最善附體,從而蠶食生靈的神魂,控制神魂的軀體。前面兩位判官發的,是驅魔符,只需貼在身上,便無需擔心被天魔鑽了空子。”
白骨精點了點頭,又疑惑問道:“那為何在第二道門的時候就開始發放了,以後的門不可以?”
“據說是分工不同而已。第二道門發放驅魔符,以後的十五道門全部是森嚴的檢查,嚴防任何一隻天魔藉助著奪舍能力,而走出十八層地獄,危害地府,甚至威脅人間。”
弄清楚了一切,白骨精抬目望了望前方一眼看不到的人海,身軀漸漸虛幻,向著大門方向急速而去。
就在他即將靠近大門的時候,兩名判官腰間的鈴鐺突然間響個不停,巨大的地獄之門,瞬間關閉。
“何方神聖,速速現行,去後面排隊。”兩名判官,身穿暗青色官袍,頭戴烏紗帽,一人手持鐵劍,一人手持硃筆,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