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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大聖甦醒

卻說太宗手持地藏王法令,在整個地府中橫行無忌,鬼兵朝拜,鬼將俯首,十殿閻王見到,都得多加禮敬。

觀看了十八層地獄陰魂的苦楚,太宗被黑白無常領到了一片血紅色的花海之中,於花海深處,見到了一名身披錦襴袈裟的大和尚。

大和尚問他,心可曾見陰魂苦楚。

經行了十八層地獄,回憶起那幅畫面,太宗身體微微顫慄,回覆說,見到了。

大和尚說,在哪十八層地獄之中,有無數陰魂,本不該滯留,但怎奈他們的功德不夠,無法投胎轉世,你可願幫助他們?

太宗沒有助人為樂的情操,但是卻明白現在人在屋簷下,若是不從,被對方扣留在地府之中,才是悲哀。隨即頷首,聲稱願意相助。

那大和尚等待的,便是這一句話。當即,將水陸大會的想法娓娓道來,待太宗完全記下之後,才將其放回還陽。

宮室之中,白骨精正在小聲詢問著金蟬子和如來的關係。本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必然相當親近,誰知了解後才逐漸明白,原來,雙方之間有著極深的理念分歧,一個主修大乘佛法,一個主修小乘佛法。修行不到一塊去,兩者之間的交流就變得越來越少,時間長了,關係便愈發稀薄。

不過,不管是大乘還是小乘,修的都是佛法,終歸是一路人,無數年間的相處,也讓他們徹底融為一派。不管白骨精說甚麼話語,都沒有動搖其心。

正在交談間,白骨精敏銳發覺到,太宗的心跳聲再次響起,隨即閉口不言,望了過去。

在兩人的矚目之下,太宗漸漸睜開了雙眼,呆滯了許久,才恢復了意識,坐起身,看到白骨精時,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詢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裡,而是神情認真地說:“國師,朕現在可還能修行?”

白骨精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在人間時,不管是王侯將相,還是貧民乞丐,進入地府之後,全部猶如砧板魚肉,任由對方擺佈。這種我命由人不由我的感覺,對於每一位帝王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當然可以,不過在決定修行之前,你還得將唐國的後事安排好。”

“帝王之身不能修行?”太宗詢問說道。

白骨精搖頭:“並非是不能修行,而是修行和監國之間,有大沖突。尋常修士,一個閉關,便須臾二三百年,如此情況,不適用於帝王。”

太宗遲疑了片刻,擺手:“那就先緩緩吧,大唐,目前還離不開朕。國師,麻煩你將三省相官叫來,我有事情吩咐。”

片刻之後,魏徵,殷開山,蕭瑀,三省相官來到殿中,朝拜天子,躬拜國師。

“朕受劫,遊歷幽冥,見無辜陰魂苦楚,遂決定修建寺廟,召開水陸大會,超度無辜亡靈,使那些沒有功德的亡魂亦是可以轉生。此事,你們以為如何?”太宗面對三相,沉聲說道。

三相對此沒有任何異議,一起領命,共同督辦這件大事。

“陛下,寺廟喚作何名?”分工好各自的任務之後,負責修建寺廟的魏徵詢問說道。

太宗想了想,言道:“既然寺廟是由三位丞相所建,那麼就叫做大相國寺吧。”

“水陸大會的壇主,不知陛下可有人選?”負責人事調動的蕭瑀問道。

玄奘剛想要開口,卻被不按常理出牌的白骨精捂住了嘴巴,發不出聲音。

君臣四人共同看向兩人,太宗問道:“國師你這是?”

“玄奘想要讓我來做這個水陸大會的壇主,我對此沒有多大意向,他卻非要向陛下進言,無奈之下,我才出此下策,堵住了他的嘴巴。”白骨精一本正經的說著謊話。

太宗奇道:“國師還會佛法?”

“略懂,略懂。”

被白骨精禁錮的玄奘稍微掙扎了一下,見到未果,便不再費力,只是一雙清泉般的眼眸中卻沒有絲毫慌亂。不知是不在乎,還是認了命。

“若是能夠讓國師來主持這水陸大會,當真是極好。”三相收到了白骨精的眼色,一起進言說道。

太宗猶豫了一下,覺得這也沒有什麼不好,便就此答應下來。

玄奘微微一嘆,心道:這和自己拿到的劇本不符,水陸大會,剛剛開始,便脫離了佛教的掌控。

諸事談完,白骨精硬拖著玄奘走出了宮室,在門口將他鬆開,笑吟吟說道:“是不是有些失望?”

玄奘整理了一下衣襟,抬目說道:“你應該不會多少佛法吧?我想請問,在這種情況下,你怎麼做這個壇主,怎麼令群僧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