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雷山,摩雲洞。
一名鬚髮皆白,身穿紫金大紅袍的老者,端坐在王座之上,手握酒杯,目光透過玉質珠簾,看向洞外。
在他視野所及的地方,有一嬌小的女子,蹲在一朵大牡丹花前,鼻翼翁動,聞嗅著花香。
側面看,此女衣著粉裙,身影如弓,曼妙無雙,體態偏瘦卻豐滿,粉面玉耳青絲長。
伴隨著老者的一聲呼喚,女子微微轉目,站起身,走向洞中。但只見:嬌嬌傾國色,緩緩步移蓮。貌勝西施,顏若貂蟬,如花解語,似玉生香。
“爹爹。”女子來到洞中,隔著珠簾,向老者盈盈下拜。
“玉兒,上前來。”老者對著她招手,將她喚到近前,詢問說道:“我想問問你的意見,對於加入青丘主脈一事,你可有什麼考慮?”
那玉兒搖頭,一臉單純:“全憑爹爹作主。”
老者苦笑,言道:“不能總是讓我作主,否則的話,當爹爹離開之後,你要如何管理這座積雷山?只說你這玉面狐狸的稱號,又會給你帶來多少麻煩?”
玉兒一臉迷茫:“爹爹您在說什麼呢?您要去哪裡?玉面狐狸的稱號,為何會給我帶來麻煩?”
老者深深一嘆,遲疑了良久,輕聲說道:“我自號萬歲,卻活了三萬六千年,壽元已經所剩無幾。怕是用不了多少時日,就會有那陰曹鬼神,前來勾我性命。當我死後,會有無數人為了這萬貫家私,以及你的美貌前來引誘於你,你太過單純,如何能夠面對這黑暗的人心?”
聽聞老者的話,玉面狐狸如遭雷擊,跪伏在他的面前,淚如雨下:“怎會如此,怎會如此?仙神壽元無盡,爹爹坐有萬貫家財,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修行一道,後天的努力雖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卻是先天。有些人,天生神體,修行起來一帆風順,短短歲月,就能達到別人想象不到的高度,比如,大亂天宮的那隻猴子。
有些人,本身資歷不行,靠著師門福澤,一步步改換天資,漸漸成才,正如白骨大聖。
有些人,天資粗劣,又沒有福澤可用,修行起來,全靠天道氣運。氣運昌宏者,亦可魚躍龍門,完成華麗逆轉。氣運不濟者,就要淪落泥土凡塵之間,壽命有定。
爹爹我天資不高,氣運不昌,縱然千般努力,也僅攢下了萬貫家私,這是命,改不了,無法破局。
玉兒,以後,爹爹再也無法為你拿主意了。現在,需要你來抉擇你的命運,其一,是帶著家財前往青丘,可安享餘生。其二,尋一良夫,能夠護你愛你,守住這積雷山家業。”
洞外,剛剛抵達此間,手持鋼刀的牛魔王腳步微頓,靜默著,等待玉面狐狸的回答。
……
另一邊,且說銀甲破碎,行跡狼狽的二郎神帶著兵士返回了灌江口,即刻間進入了密室,宣佈閉關,將傷兵交給了梅山六兄弟處理。
六兄弟招來無數醫師,為兵士療傷止痛,各個忙的飛起。其中的梅山將軍直健,看著一手培養起來的草頭神隕落大半,心中痛極,雙眸赤紅如血,咬牙切齒,勢要讓花果山付出代價。
“將軍。”他手下的屬神見到如此情況,紛紛躲遠,唯有一名幕僚,湊到了他的身邊。
“費炎,你有何事?”
“小人有一計,可令白骨精俯首,乖乖上門認錯。甚至,也能夠逼迫那潑猴屈服。”費炎陰惻惻地笑道。
直健心中一動,言道:“仔細說來,若是良計,我送你靈珍百株,以後對你言聽計從。若是破計,你立馬捲鋪蓋走人,別再在我府中享用。”
費炎道:“我曾聽聞,那白骨精有一個女兒,名為紫兒。平日裡雖然歡聚不多,但確確實實是將她疼進了骨子裡。明明原型只是一塊劣質玉石,被灌輸了無數奇珍靈藥,將其修為硬生生堆積到了地仙境界。
我們若是將此女拿下,威逼一番,那白骨大聖豈敢不來認錯?就算那隻潑猴欲要發狂,可是紫兒在我們手中,白骨大聖,一定會將其攔下。一切,都會在一個可控的範圍之內,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直健雙眸中明暗閃爍,陷入了激烈的天人交戰之中。他很清楚,二爺心氣有多麼高傲,若是被他知道了這件事情,自己免不了會受一頓掛落。只不過,心中的那股怒氣實在難平,草頭神成軍以來,獵殺諸魔,縱橫人間,這還是第一次吃如此大的惡虧。
費炎沒有進行催促,一臉平靜地等待著回覆。
良久之後,直健深深吐出了一口氣,霍然站起:“你在這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