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都是熟識,不必持拜帖通傳便連忙將我請入府中。從管事口中得知彗姐姐不在,不知何時能歸。突然心中一動,頑皮之心大起,於是命令府中上下人等不許向彗姐姐透露我的到來,我要給她嚇她一下,給她個驚喜。
!
我知道彗姐姐有個習慣,她會把喜歡的東西放在“百葉華齋”裡收藏,枯角太憂應該也在其列。
位於光明府中心的百葉華齋雖然藏寶千百但卻沒有什麼護衛,因為它的門鎖設計的相當精巧,沒有鑰匙是進不去的,就算跟著主人混了進去而沒有從裡面開啟的鑰匙也是有去無回,出不來的。聽彗姐姐說天下間只有三副鑰匙能開啟她的百葉華齋,而我有幸擁有了其中的一副。
!
開了門進去,不出我的所料,枯角太憂正擺在齋內的一張琴架上。我調整了下弦,試了試音色,低音淳厚深沉,清幽哀怨;高音清麗纖細,激烈發揚;音韻鏗鏘,綿綿的泛音動人不絕。果不負其雅名,好琴。 !
!
待彗姬姐姐回來,與她尋一處靜雅之地,更衣燃香後,再彈予她聽。
!
百葉華齋裡的寶貝琳琅滿目,看幾日也看不完。隨便欣賞把玩幾件古董消磨消磨時間彗姬姐姐大概也就回府了。於是我閒步在寶閣珍匣間挑著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賞玩,也不知過了多久,研究一副名士的字畫竟研究的眼睛乏澀哈欠連連,睏倦的想睡。正好靠近東角的沉木屏壁後有一個被闢出的小睡閣,我轉了進去,躺在涼臥上背靠著屏壁便睡了。
本想小憩片刻,但昏昏沉沉的卻睡的香甜。若不是憑空而起的那一聲尖銳高亢的“淫婦”,我想我還不會醒來。!
我睜開了眼,朦朧中感覺這“淫婦”二字無論是發音的特點,還是尾音微顫所表達出的悲憤情緒,抑或是其本身罕有出現的機率都是那麼的似曾相識。
我揉揉惺忪的眼睛。難道是夢??
“歹毒的淫婦!!!”
彷彿在肯定我的聽力般,那粗獷而洪亮的怒罵聲再一次的響起。
啪!啪!
疑似掌摑的清脆之聲與此同時的響起。
“打我??!!”男人重重的一個抽氣,尾音微微的顫抖,只停滯了一下,便自暴自棄的竭斯底裡起來:“你再打啊再打啊!!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活著也沒意思!!”
啪!啪!啪!啪!
乾脆利落的四掌緊跟著毫不留情的響起。
“打死你?想的倒美!你還是生不如死的活著有趣些。哈哈哈哈~~”一個女子狂放的大笑,傲慢邪惡的聲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彗姬姐姐?!!
我吃了一驚,旋即又想起自己正在百葉華齋裡,而能大搖大擺進來的人毫無疑問除了彗姐姐還能有誰??
只是從沒聽過彗姐姐如此惡毒的辱罵過人,一時恍惚。
屏壁外的廳堂中又噼裡啪啦的響了幾聲清脆,我慢慢坐直了身子,思忖道如果現在貿然出去的話,定會令彗姐姐和那個男人尷尬,還是保持緘默的等到他們解決完私事後再現身不遲。
但,到底是誰能令素來豪邁的彗姐姐性情大變呢?
我靜坐了幾秒鐘,又抓心鬧肝起來。沒有人能敵得過好奇心的誘惑,雖然知道偷窺很不道德,但我還是抑制不住好奇的屏住呼吸把眼睛湊上了屏壁間的縫隙,偷望過去。
沉木屏壁雖然鏤花陽雕,但是巧匠在空隙的地方皆鑲嵌了琉璃,多彩的流光障目了遠處人們的可視度,起到了隱蔽的作用;而另一側緊貼在琉璃上的眼睛卻因為它透徹的工藝將屏壁外的場景看的清楚。
我吃驚的就見彗姐姐正一腳踏在一個壯碩男人的肚子上,一手提高他的衣領,另一隻手五指併攏正對著他的臉頰左右開弓著。
“賤種,一天不教訓你都不行呢。”彗姐姐陰笑著,似乎在享受征服的快感。“以為自己很重要麼?竟敢跟我撒潑?!”
“我恨你!!”
男子悲愴的咆哮因為嘴巴無法合攏而變得破碎模糊。高壯的男人雖然被凌辱的踩在腳下但卻沒有做出什麼反抗。臉頰被狠狠的搧摑著偏向一邊,又搧回,我凝神仔細的一看——粗布平麻的短衫,帥氣卻異常黝黑的膚色,飛揚的獅眉下一雙精亮的杏仁大眼淚光盈盈。
禹蓮??!!!
那個被很不人道的蹂躪的男人正是月前在桃園中跳著腳指著我鼻子大罵“淫婦”的,禹蒼的二哥——武略騎尉,禹蓮!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