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投去?昨天晚上就去了,一進門就自己跌下樓來,摔斷了三根肋骨,正在家中上藥呢。”
“候三呢?”侯三是有點名氣的竊兒,曾經一縱身就跳過官衙的屋脊。
“侯三中邪了。上了樓就掙拽不動,半個時辰才透過氣來,嚇得褲襠都溼了。”
“那對夫婦晚上不睡?”
“不!侯三說過,他們睡得很香,那個醜八怪鼾聲很響,就算抬下床來,也不會知道。”
有人原來想過:假如那呂珠子……
有人原來想過:假如那個美人……
現在,已經沒人想了,大牛和侯三都不行,只怕沒人能行了。
松竹梅酒樓的老闆親自端茶送菜,已經忙了三天,還在忙。
老闆是個中年人,一人們稱他梅三爺,究竟叫什麼,卻沒有人知道。
酒樓來的是五湖四海客,當然也有斷翅的,有人斷翅的時候。人們就看見了海三爺。
梅三爺姓梅。卻從來與黴氣無緣,他會很客氣地擺酒設宴,請那些斷翅的人去交個朋友。
梅三爺交了不少朋友,人人保證今後決不,卻不是梅三爺的金面值錢:是那些朋友的翅斷了。
四隻翅,至少斷了兩隻。
梅三爺為醜夫俊婦端菜,卻不見有人斷翅,豈不是怪事。
從今天起,梅三爺的身後又多了個夥計,一個手腳很利落的夥計,幫著他送了一次水。
只有一次。
夜色又籠罩了松竹梅酒樓。
樓下已經沒有那麼多人圍觀了,他們想夠了,也看夠了,唉聲嘆氣地回家去了。
醜夫俊婦彷彿很開心。彈著一具古琴,在賞月。
月偏了,人也就睡著了。細心人會發現,俊婦的玉掌指著那串夜明珠。
樑上伏著一個人,是店裡那名手腳利落的新夥計,已經伏了很久。他並不動手。因為他的手已經不能動,只要一動,身上的力便會無形無影的消失,軟坍在樑上。
醜夫忽然一翻身,壓住了俊婦,伸手搔向她的腋窩,俊婦咯咯一笑,忙不迭的抽手迴護。
樑上人一躍而起,摘下了那串夜明珠。
醜夫坐了起來,笑道:“老賊,你要留下點東西才好。”
老賊也笑了,做賊本不該笑,尤其是讓人捉住了的時候。
老賊道:“你花費的本錢太大了。”
醜夫道:“不下金餌,怎麼釣金鰲。”
老賊道:“你是個肯下本的人。”
醜夫道:“的確。”
老賊道:“你捨得?”
醜夫道:“本來就不是我的。”
老賊道:“我是不是已經得手?”
五夫道:“好象是。”
老賊道:“你希望我留下什麼?”
醜夫道:“留下一句話。”
一句話換一串明珠,比什麼都合算。那老賊卻把夜明珠扔上床去,叫道:“我不知道。”
醜夫道:“不是現在說。”
老賊道:“什麼時候?”
醜夫道:“當你知道的時候。”
老賊道:“還有?”
醜夫道:“墨梅全席,你請客。”
老賊樂道:“好小子,有你的。你算準了我會來?”
醜夫道:“我知道天偷老祖有唯一的徒弟,這個徒弟白天是松竹梅的老闆,我故意花官銀,很像個贓官,賊能不動心?賊徒弟不行,自然會請出賊師父。”
老賊原來是天偷老祖。
老闆已經送來墨梅全席。
天偷老祖聽完封龍飆的一個故事。就走了,這個故事是魚目混珠,魚目混進珍珠裡,讓人真假難辨的那個故事。
江湖正道武林是江湖武皇的最好隱身處,這個地方越好,就越安全。
天偷老祖要去珍珠裡挑出那顆魚目。
所以,他走了。
荊山六傻聽說封莊主失蹤,也瘋了似地闖出山莊。
——贊皇山武林聯盟大會將於中秋召開,各派掌門共邀封龍飆卦會主持,眼下已派出一流弟子尋訪江湖。
武盟大會由千好萬好好好叟首倡,各大門派附議,報名者甚眾,其中有個叫“黑白劍”的門派報名。這個門派從來沒人聽說過。
“黑白劍”白天黑日門之劍正是黑白雙色的,封龍飆心念一動。
宮憐憐問著:“哥哥,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