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入新的活力。
而這些明明只是加諸在劍身上的種種,卻是不折不扣都反饋到了容景的身上,如同他正在親歷這場剔骨洗髓的過程,由細入微,纖毫分明,每一絲浩然之氣又都像是一個圓潤的水滴,無限放大了這種痛苦。
汗,無法控制的從容景的額際滲出,他的表情卻沒有任何改變,甚至他眼角里還有一絲笑意。
類似的經歷,自然而然地讓他想起了卓歡當日服用洗髓丹後的樣子,明明忍痛已經忍到連表情都已經消失,雙眼卻還是那樣的生動,有幾分羞憤、有幾分難為情,更多的卻是理所當然的堅持和不以為然的隱忍。
她當時也是痛苦至極,卻絲毫沒有經歷磨難的退縮與不甘,接受得那樣平靜。
他受她觸動最深,是劍塔前的那次奪舍,但讓他離她不開的,是這些所有讓他矚目的點點滴滴。
是這些所有,構成了一個完整的生動的卓歡。
也是這些所有,讓他想成為一個跟她一樣完整、生動的存在。
“這才只是開始。”
劍塔突然出聲:“痛苦只有大概之後的十分之一。”
容景怡然不懼。
他想了想,問道:“與洗筋伐髓的痛苦相比,怎樣?”
“洗筋伐髓算什麼痛苦。”
劍塔不以為然道:“連現在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是這樣嗎。”
容景淡然回答,眉眼更加柔和。
他只願她,所受的痛苦越少越好。
之後,他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就如劍塔所言,痛苦漸漸加深,最先前只是最簡單的清洗,其實談不上什麼痛苦,之後是天火炙烤的煅燒,再之後是重錘加身的鑄造……這個過程反覆多次,毫不停歇。
後來還有淬火、回火,前前後後,他彷彿將昔日渡劫時的種種,除去雷劫之外,又都重新經歷了多回。
他這是以血肉人身,親歷了一把靈器二次鍛造的完整過程,可以面不改色的承受,也可以不發出任何痛苦的呻丨吟,但要他完全當作若無其事,也是做不到。
大量的汗水,不斷滲出,漸漸浸透了金綃衣,片刻後,就連地上都出現了一圈水漬。
時間漸漸過去,痛苦毫無斷絕,卓歡全然不知這一切,專注地在靈田裡忙碌著,神佑光環頻頻亮起,四種屬性,外加無屬性的變異靈谷頻頻被收割到。
一等所有靈谷都收穫完,她迫不及待的又將所有變異靈谷都種了下去,並細心地澆了水,追了肥。
之後只需要再追上幾回肥,澆上幾次水就好,剩下的只有靜靜等待。
解決完這件重要的事,卓歡心頭霍然一鬆,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來——這幾天光刷光環的經驗值了,王獸長嘯那裡還沒來得及去!
這其實更加是件刻不容緩的事情,不搞定它,就無法壓縮錘鍊藥力的時間,她所煉的那些丹藥也就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修為本身遠遠不是單純敞開了丹藥就可以堆出來的,又哪怕硬是堆了出來,也只是空中樓閣,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反而影響他們更進一步。
不過都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只怕蘇師姐和容景早就搞定了這件事了吧。
卓歡樂觀地想。
她想問容景是不是這樣,回去一看,卻沒有人在。
又去找蘇冰清,也是不見人影,不由心中一突,不是王獸長嘯還沒有搞定,兩人都去忙這件事了吧!
忙忙的奔去靈獸圈那裡,不等走到跟前,卓歡突然感到一股龐大的、無可抵擋的壓力迎面而來,措不及防之下,她狼狽地跌坐在了地上。
不等她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又看到了蘇冰清跟她剛才一樣狼狽暴退的身影,連忙將勇氣光環開啟,稍稍抵消部分長嘯的威壓,及時接住了蘇冰清。
“蘇師姐,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在這兒刷了那麼久的經驗,都從來沒出現過這種狀況,卓歡此刻當真是各種懵逼。
“也許是煩了吧。”
蘇冰清苦笑:“也怪我,因為心中焦急,一有時間就過來勸說,大約因此惹怒它了。”
這個世界的靈獸,是沒有契約這種保險在的,真要煩了,的確有可能暴走。
可剛好發生在她剛到這裡的時候……
卓歡心裡忍不住微妙了一下。
“吼——”
一聲低沉的嘯聲驀然響起,同時剛剛那種迫人的威壓如潮水一般飛速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