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剩下的那隻手摸了摸鼻子。
容景那裡,已然再次舉劍,一個新的劍氣力場再次成形。
青瀾連忙喊停:“談一談,談一談,談清楚了我們也未必需要一戰。”
為示誠意,他將那把摺扇重新轉化為了手臂,只是跟剛才相比,這條手臂已然鮮血淋漓,幾道傷痕深可見骨。
但這些傷並不致命。
特別是肉芽蠕動之間,傷口已然在恢復,不消片刻就能恢復如初。
也就是說,容景這樣聲勢浩大的一劍,其實並沒能造成他實質的掉血,真要讓他有所損傷的話,得持續不斷地這麼一劍接一劍,卻不知道容景能不能承受。
卓歡轉頭看了他一眼,面色略略有些蒼白,隨即定下了緩兵之計……多說幾句話,讓他抓緊時間恢復一點也是不錯。
“你要談什麼?”
卓歡問他。
“自然是青輝的事。”
青瀾若無其事地撫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這短短時間,已然恢復得差不多。
他得意地衝卓歡他們擺了擺:“我得承認,你們的實力的確超出你們的境界太多,傷我是夠了,但要想就此留下我,或者將我打跑,還是遠遠不夠格。”
“吼——”
一聲充滿了氣勢的咆哮聲遠遠響起。
有了容景和卓歡的拖延,長嘯終於趕了過來,片刻後,它輕輕落在了卓歡的身前。
目射神光,眉眼睥睨,八階王獸的氣勢一覽無遺。
青瀾的臉色變了變,他伸手捏了捏鼻子:“好吧,至少現在你們可以將我打跑了了。”
“但要想留下我還是不夠,你們總不能一直追我追到魔界去,那裡的環境對你們可是不利。”他誠懇地說。
“而且,”
他強調:“我真的沒有太大的惡意,從一開始要抓你們,就只是想問幾句話而已。”
“要是我們那麼好抓的話,大概你問完話順手也就解決了吧,說不定還要搜個魂什麼的,確定自己問到的是不是就是事實。”
卓歡嘲弄道。
“如果不費什麼事的話,我自然不介意這麼做。”
青瀾坦然地攤了攤手:“但你們並不是任我魚肉的存在,不是嗎?”
接下來不等卓歡再次開口,他就搶著道:“其實我這次來只是想確定一件事,青輝到底是已經死在這裡了,還是隻是被拘禁了。”
頓了頓,他又道:“你也可以告訴我,他既沒有死,也沒有被拘禁,大概正在人間界某處快活著……但這對我來說大概不能算是好訊息,任務在身,我免不得要闖上一闖,直到找到他為止。”
“我想……”
他挑了挑眉:“如果我一定要闖,你們攔住我的可能並不大。並且,就算這次攔住了,下次我還是可以過來,除非你們師長過來,一直守在這裡……”
說到這裡他笑道:“但我看到現在也只得一隻王獸過來,想來他們並沒有這個閒暇。”
何止是沒有這個閒暇,根本就是沒什麼師長存在……
當然,卓歡是絕不會自己暴露這一點的。
她想了想,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是青輝什麼人?”
“可以說是他兄長。”
青瀾一笑:“但事實上從來沒被承認過。”
“所以……他死了對你好處更多?”
卓歡瞬間腦補了一系列諸如私生子、庶出這一類的狗血事件。
“最直接的好處就是,至少不用我只身深入人間界去尋他。”
青瀾坦言道:“人間界藏龍臥虎,就算我已經結了魔嬰,大概也不夠看。誰知道會遇到什麼大能,不小心人沒找到,還把自己搭上了,豈不是冤枉的很。”
卓歡被他這麼一說,即刻想起了容暹他們來,他們雖然人數不少,但是相對整個浩瀚的魔界來說,跟隻身深入大概也沒什麼區別。
她卻不知,容暹當時,不但是帶著幾乎整個天浮大陸的元嬰、金丹,連那些築基弟子也都跟他們一起失陷在了魔族,足可以算得上是浩浩蕩蕩,硬是將魔族的後方攪了個天翻地覆。
此刻他們正在魔族著名的死亡之海上,一艘巨大,但足可稱得上奇形怪狀的樓船承載大家,築基弟子皆在樓船裡默默修煉。
這裡到處都只充斥著魔氣,沒有半點靈氣存在,所有他們修煉吸納的靈氣都是以靈石為源頭,透過陣法濾去了其中的暴虐之意,轉化成溫和可吸收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