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姬最終也沒能逃脫卓歡的追殺。
原本她是能逃脫的,但是莫名的恐懼讓她喪失了所有的勇氣,她竟是隻知道逃遁而忘記了反擊,卓歡又如跗骨之蛆一樣,只在她身側,看似沒什麼力量的胳膊竟是每每都能穿透她十階的防禦。
極為驚恐之下,她尤為注意自己的要害,不想竟是提醒了卓歡她真正要害的所在。
此刻卓歡彷彿一個冰冷的機器,唯一執行的是殺戮這個程式,無情無緒的目光讓海藍姬根本無所遁形,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被詳細分析並妥善利用,勉力擋住了幾次針對要害的攻擊之後,她一個不慎,終是失守,就此讓自己真正失陷於這茫茫虛空……
既定任務完成,既定程式結束,血色光環轟然崩解,卓歡如血的雙瞳閃過了一絲茫然,再也無力支撐下去,軟軟地就要傾倒。
一隻手臂適時到來,輕輕攬住了她的纖腰,接著一雙熟悉的瞳孔映入了眼簾,卓歡笑笑:“你來接我了嗎……真好?”
興許之後我們還能一起做一對鬼修……
這是卓歡最後的念頭,隨及她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再醒來的時候卓歡發現自己泡在一處池子裡,周圍寧靜空曠得什麼都沒有,只得一個容景牢牢摟住了她,彼此的金綃衣並不沾水,裙襬、衣袂、袖子都只漂浮在水面之上,如同鋪了一層淡淡的流金。
不及再看更多,容景如同心有靈犀一般,也睜開了雙眼,深深看入了她的眼睛。
彼此凝視相望,時光就此停滯,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帶著恍如隔世的錯覺,兩人竟是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是真實,對方仍是溫熱確鑿的血肉存在。
試探,不知由誰開始,從眉心到雙眼到鼻尖到嘴唇,如膠似漆,黏膩不分。
漸漸的,金綃衣徹底失去了限制,不分裙襬、衣袂、又或袖子前襟,完全地舒展鋪陳了開來,掩住了水下所有的春光以及熱烈的動作,卻掩不住卓歡面上溫柔繾綣、又突然變得痛苦的表情。
眉心一點褶皺,在緊繃細碎的親吻下緩緩散開,最終化成了最為甜膩的天籟,響徹整個空間……直至很久很久以後,變成了因索求無度而略顯疲憊的嗔怨。
水面終於平靜了下來,理智也終於回籠,卓歡這才察覺荒唐。
第一次就在這麼不同尋常的地方什麼的……她有一種深深詭異的錯覺,自己似乎跨越時空回到了昔日的七情幻境之中。
只不過她當時只是一個看客,如今卻是深陷其中。
還有這也不是什麼荷塘,而只是一處氤氳的水池,又或是……浴池?
“這是……”
卓歡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
頓了一頓,她才將自己要說的話說了出來:“怎麼回事?”
她的記憶只到海藍姬突然從黑洞中出現而已,之後就完全斷片了。
戰局最終怎麼樣,自己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這裡又是哪裡……這所有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清楚。
還有,那樣的情況下,他究竟是怎麼倖免於難的呢?
卓歡的手,忍不住再次撫上了那個位置。
“我不想你太累。”
容景伸手輕輕將之捉住,聲音同樣黯啞。
但他的黯啞,絕不是如卓歡那種嗓子使用過度的結果。
從頭至尾,除了悶頭喘息,他甚至都沒發出過別的聲音。
再配上他先前的話……
所以,這其實就是紅果果的威脅。
卓歡的臉忍不住紅了又紅。
她深深覺得這極不公平,同樣是真人,不過一個結丹初期,一個結丹中期,體力差距咋就那麼大捏!
而她的臉紅,只會讓容景的嗓子更啞,瞳色更深。
深深看了一會兒,他終究還是忍住了沒動,只輕輕將剛才捉住了的手送到嘴邊親了親。
“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這裡是哪裡,其實我也不知道。”
容景勉力平復了一下,開始回答先前的問題:“海藍姬死後,我藉著魘珠強行開啟了一條通道,接著就和你一起跌入其中,直到之前才醒過來。”
“那……”
卓歡的手再次爬上了先前三叉刃尖出現的那一處。
這些話只說明瞭她們為什麼會到這裡,卻還是沒說他怎麼就沒事了的。
容景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細細沉思了一會兒,推測道:“這大概是因為我終究還是有別於常人的,因為仍舊擁有一個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