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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邊的十八記炮響。

豪邁仗義的賀穹重傷未醒,性命尚自不保。

老成穩重的羅文素與沉默寡言的狄行下落不明,死生難料。

潁州軍中,她是三軍主帥,撐起的是青龍將旗,更是三軍士氣。每一條噩耗傳來之時,她必定須當鎮定沉穩,排程安排運籌帷幄,以安軍心。而這些年來征戰四方,跟隨她的將士,曾經肩並肩的骨肉兄弟,又有多少人埋骨荒野喋血沙場?多少內心積鬱,悉數藏在心裡,不露聲色。只是如今,鬼門關前轉了一遭,在這偏僻而安寧的小木屋中,身前唯有這可以性命相托之一人,沈浣的淚水再也忍將不住,寂靜無聲卻又不可抑制的滑落下來。

蕭策交給她牙牌將令時那一時的猶豫與無言,她又何嘗不明白其中那種親手送自己手足兄弟徵赴死途時的絕望與痛徹心扉。

自古傷心處,別時路,有誰不同?

俞蓮舟看著床上之人,只見她臉色猶自蒼白,彷彿不欲讓他瞧見,側過頭去揹著他淚水簌簌而落,浸溼枕衾,卻還咬牙忍耐,強止悲聲,連身體都隱忍得微微發抖。

他悄聲一嘆,知她心中這股鬱結生生壓制已久,緩緩道:“你哭罷。”

俞蓮舟這三個字彷彿一瞬間打破了沈浣所能忍耐的極限,頓時隱忍了數日甚至多年的淚水驀然傾盆而下。她喉間與肩頭繃得死緊,淚水猶如泉湧,所流出來的是沙場之上常人難以想象的血腥慘烈與荒蕪冰冷,亦是心底深刻入骨撕心裂肺的揪痛,卻偏偏每一滴每一縷都落得無聲無息。

他坐在床側,扶著她扣向內側的頭,向右側轉了轉,將她敷著厚厚傷藥與棉布的左頰轉到高處,“你左頰傷口甚深,沾不得淚,且靠著右邊罷。”說著一手拿了先前她高燒時敷額的巾子,替她抹去越來越多的淚水,另一手按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