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拳掌劍法卻是不行,需以槍法勝過我,才能持了先主此寶!”
俞蓮舟一愣,論拳掌刀劍,敵手再強他從未皺過眉。然則若論槍法,他卻是半分未曾練過。
那老者佝僂著身子,定定的看著俞蓮舟閉目而思,也不出聲催促。直到盞茶時分過去,俞蓮舟忽然睜眼,手中長槍一提一點,抱拳道:“晚輩得罪了。”
“不用廢話,儘管來吧!”老者手中齊眉棍一橫。俞蓮舟身形猛然而起,手中長槍中宮疾刺而出,銀光暴漲,與臂一線,如蛟龍出水,以迅雷之勢直取老者咽喉。這一招“歸鴻無信”竟是沈浣起手最常用也是威勢極強的一招攻敵之法。當初沙河夜襲時,寬徹哥追擊沈浣,與其十里坡上單挑,便學了沈浣這一招,卻學得形到意不到,被沈浣以一模一樣的招數攻得手忙腳亂。當初沈浣這最常用的一招俞蓮舟看得不止一遍,如今頭一次用長槍,出手便是這一招“歸鴻無信”。然則俞蓮舟這一招威勢卻比寬徹哥高明太多,其中速度之快力道之精,皆非寬徹哥可望其項背。而武當派功夫,歷來以力道變化精微純熟著稱,俞蓮舟這一招雖與沈浣的招數在力道心法之上不甚相同,卻是另闢蹊徑,威力竟亦是不遜於沈浣親使。果然那老者見了這一招,立時一驚,未承想俞蓮舟甫用長槍,第一招便能使出如此精深招式,當下側身避其鋒芒,手中齊眉棍亦是直戳俞蓮舟面門而去。俞蓮舟長槍一晃一卷,纏上老者手中長棍,隨即一攪。這一招帶上了武當的六合勁又混雜了沈浣在天嶽山戰羅鴻時壓制其槍法的招式,正如烏雲密雨。那老者只覺得手中招式竟被俞蓮舟壓得完全偏了走勢,連忙運力撤棍,橫棍攔腰掃向俞蓮舟中盤。俞蓮舟腳下一點身形驀然拔高丈餘,隨即長槍槍尾向下一戳,嗙的點在老者急速橫掃而過的長棍之上,隨即猱身一躍,武當心法全然運起,以“粘”字訣粘帶住老者齊眉棍,身形又驀然憑空拔高數尺,隨即長槍一翻,如飛鷹撲兔一般,疾刺老者頂門天靈。這一招卻是沈浣在朝天嶺截擊蘇赫巴魯時所用的一招,俞蓮舟於其中加上了武當心法,老者只覺雙手一震虎口劇痛,連退數步,嘡啷啷一聲,齊眉棍脫手落地。
俞蓮舟飛身向後一躍,拱手道:“得罪!”
那老者雖敗,雙目之中竟是光芒大亮,一張溝壑縱橫的老臉竟是顯得年輕了十餘歲模樣,“好小子!這槍你拿去吧!”
第五十五章 指尖青絲斬清風
路遙毆打三軍主帥的名號既然已經做實,也便沒了顧忌,鐵腕壓制沈浣一切被她認為是不適宜外傷病人從事的活動。於是士卒們十餘天內看了無數次毆打三軍主帥的戲碼在潁州軍中雞飛狗跳的上演。十餘天中,路遙日日盯著沈浣,直到九月中下。
這日她與阿瑜在沈浣帳中,路遙落了簾帳,細細檢視了沈浣傷勢已經痊癒,總算略略放心。她看著眼前的沈浣,重重的嘆了口氣,回頭又看了一眼阿瑜,見她杏目圓睜,“有話趕緊說!你這粗野丫頭什麼時候也學得那些嬌貴小姐的扭扭捏捏了!”
路遙抓抓頭,轉過頭來又去看沈浣。卻見她向自己點了點頭,“小路,你有話盡說便是,不用顧忌。”
路遙行醫的時間已經很長,然則這麼多年來她最討厭得就是這等事情。
沈浣見她兀自躊躇,替她起了個頭,“可是我這舊傷之處又有什麼不好?”
路遙又是嘆了口氣,抿唇道:“倒也不是‘又’有什麼不好。而是你這傷復發一次又一次,總會有些問題。當初我剛接手你的診治,怕你掛心便沒有明言。如今看你也恢復得差不多了,總須得與你說清楚才是。”
阿瑜一拍路遙腦袋:“死丫頭你是爽快人,廢話怎地如此多?撿要緊的說!”
路遙一吐舌頭,揉了揉腦袋上被阿瑜敲過的地方,看著沈浣正了顏色:“當初你小腹第一次受傷,處理太過簡單粗陋,外傷與腹內臟器受傷均是甚重。說實話,換了常人,七八條命也沒了,你實在算是幸運的。可是這種事情,再是幸運也難以不留禍患。我且問你,自打傷愈後,你每月天葵可準?”
沈浣一怔,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就被阿瑜拍了一巴掌,“她忙起來那記得這些?姑奶奶我做她這些年隨軍夫人,她月信從來就未準過!搞得當年潁州軍紅帳裡那群小蹄子們一個個以為姑奶奶我月信不調床弟不諧一般。”
沈浣和路遙兩個大姑娘聽她這話,倒是一個個臉不紅氣不喘,路遙點了點頭,又問道:“每次來時,可疼痛難忍?”
沈浣皺著眉,搖了搖頭,果然有被阿瑜打了一掌,“你問她疼是不疼有個甚用?!她受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