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請託咱們峨嵋援手?”
葉行雲聽的紀曉芙所言,連連點頭。
沈浣當即上前一步道:“這次時間緊迫,沈某與葉將軍連夜赴商州調兵,不及親上峨嵋相請,還望滅絕師太與諸位女俠見諒。待得這次兵事告一段落,沈某必定親上峨嵋相謝。”
紀曉芙笑道:“沈將軍無需多禮,師父與武當張真人也是相同意思,我峨嵋既為江湖大派,抗元御辱之事自然需得盡上幾分力。我們等雖是女流,但即習武,便不同尋常女兒家,沈將軍與葉將軍不必憂心。”
這一番話說得得體,既給峨嵋掙了顏面,又替葉行雲解了圍,葉行雲頗是感激得看她。
俞蓮舟此時開口道:“此次時間緊急,我等江湖人雖有武藝,卻不懂用兵,咱們如何行事,沈兄弟和葉將軍可有安排?”
他沉聲這一開口,丁敏君本欲斥紀曉芙得那一句“要你來做好人”不由得嚥了回去。
沈浣聽的俞蓮舟相問,當即從身後行囊中取出一副由商州行營帶來的行軍圖,於亭中石桌上攤開。幾人同時上得前來,見得地圖之上山川、河流、叢林、官道標畫得無一不細緻入微,川中川北陝西一代描繪得異常精準。沈浣伸指一點由成都經廣元、興元、絳州、陵川直至沙河的路線,道:“這條便是我們探得的元軍預計的運糧線路。由此往北,一旦過得興元,元軍勢力愈大,再想動手便是不易。我與葉將軍,趙都統這一路由商州過來,仔細商量過,均覺得廣元是最佳之地。”說著一指劍門關,道:“劍閣一處,道路至險,元軍必定須在劍州休整一晚養足精神,再過劍閣。而我們三人均認為,若是伏擊,便在此處往北,待得元軍經過綿谷,再行動手。”
莫聲谷有些好奇道:“沈大哥,用兵小弟倒是不懂,但也常聽人說伏擊劫道,需取險地。既然劍閣最險,為何不在劍閣動手?”
沈浣微笑,“這番道理,元軍也必定知曉。是以過劍閣之前必然養精蓄銳;而途徑劍閣,也必定警惕異常。若是待到劍閣之後,他們時間緊迫,必然直奔鐸水再歇。而我們便在他們帶了糧草輜重翻過劍閣精疲力竭,疏鬆懈怠急於休憩之時再行動手,更為穩妥。”
幾人聽了,均各自點頭,“我與葉將軍趙都統商議數番,決定便在此處伏擊。”說著沈浣食指於綿谷北方一處一圈一點,只見彼處群山延綿交錯,細筆小字標得清楚:朝天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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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嶺位於龍門山以南綿谷以北,與五盤嶺相接,乃是由廣元至興元得必經之地。彼處群山延綿,地勢險峻,少有人煙。而沈浣選得,正是整個朝天嶺最險的蟠龍峽。峽寬不過三五丈餘,峽底有水經過,兩側皆是高聳山川。此時正值夏末秋初,林木茂密,一線天光透入,非當正午不及峽底。前朝有詩云:雙壁相參萬木深,馬前猿鳥亦難尋,說得便是此處。
沈浣等人一大早便攀上朝天嶺正中兩峽距離最窄之處,此處離峽口約有一里。一百飛騎分作兩股,一隊由沈浣帶領,一隊由葉行雲與趙都統帶領,各自攜了強弓勁弩,在兩邊山崖之上茂密樹叢當中掩藏。莫聲谷帶了武當弟子同葉行雲一處,俞蓮舟與峨嵋三十餘人與沈浣在另一側山崖之上。一百五十餘人由晌午便藏於樹叢之中,直至過午未時,始終未見得有一個元軍進得谷來。初時尚好,然則過得未時,竟是一個悶雷響過,嘩啦啦的下起雨來。這大雨傾盆瓢潑一般,沒幾時便將眾人淋得透了。
商州行營的一百飛騎平日訓練,何等辛苦沒嘗過?潛伏半日,如今莫說是下的是雨,便是下的是刀,三位將軍沒下令解除警戒,便一個個動亦不動。一旁武當弟子最重養氣,見得俞蓮舟與莫聲谷二人各自閉目養神不聲不響,各自靜心凝神。峨嵋派三十餘名弟子,再怎樣也是姑娘家,伏在雨中一動不動,這罪可也難受的緊。然則這些倒還好說,只是於這林木茂盛之處,蛇蟲鼠蟻出沒的實在太多,姑娘家嬌嫩肌膚均被叮咬得不輕。而且女兒家無論功夫多高,似乎天生便懼蛇鼠一類動物,強忍著蛇鼠幾次由身邊爬過,到有不少姑娘花容失色,難得的是竟也無一人出聲。
天色將晚,陰雲仍舊密佈,大雨傾盆。接連數個時辰,沈浣紋絲未動,雙目始終盯緊入谷之處絲毫不敢鬆懈。此時她忽覺小腿間一陣異樣,未嘗來得及低頭,便遠遠見得谷口似有動靜,當即心中一凜,顧不得自己腿上,只凝神遙遙往谷口望去。誰承想還未看得清楚,忽聽得身後“啊!”的一聲低呼,不由得眉頭一皺,只覺得小腿際一縷凌厲勁道劃過,一瞥之間,竟見得一條兩尺長的烏底白紋蛇被一枚鋼鏢穿透七寸牢牢定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