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則在思考著如何措詞,怎樣說法才好。
大廳中,空氣顯得有些異樣的沉寂,沉寂得使人難耐。
時間,在悄悄的消失,沉寂也愈來愈使人感到難耐而忍不住。
終於。
做父親的葛學瑾開了口,聲音有點乾澀的道:“鳳兒,關於這件事情,爹也不想再攔阻你了,爹很明白你的心意,如果真要再攔阻你,便是逼著你不辭而行。”
姑娘款款地道:“爹知道就好了,女兒已不願再多說什麼了。”
葛學瑾忽然輕嘆了口氣,道:“是爹平時疏忽了你,今天爹這才發覺,你外表雖然很文靜柔弱,內裡實在比個大男人還要剛強……”
語鋒微微一頓,接道:“你哥哥,他要是和你一樣就好了,可惜他剛強外露,太粗太直,比起你來不如你太多太多了。”
姑娘微笑了笑,道:“爹,哥哥那樣的性情有什麼不好,一根直腸子通到底,說什麼就是什麼,剛強粗豪,那才是昂藏七尺,男子漢大丈夫的本質,比起那些個心機深沉,別具城府,深藏不露,內懷陰詐的人強得多了。”
葛學瑾聽得心中不由暗驚的忖道:“這丫頭,平常雖是沉默寡言,但,聽這等口氣,對於人的性格見解,倒是很有道理,很世故得很呢……”
於是,他點點頭道:“鳳兒,你這種見解雖然很有道理,不過,爹認為一個人,總還是應該含蓄點兒好,太過剛強暴露粗直,是很容易受損折的。”
姑娘粉首輕點了點,道:“爹這話的意思女兒很明白,也就是俗語所謂:‘過剛則易折’,不過哥哥他和一般剛強粗直的人不同。”
葛學瑾問道:“怎麼不同?”
姑娘道:“哥哥對人對事熱誠好義,愛朋友,喜歡幫助人,令人敬佩,所以,他性情雖然稍嫌剛強了點兒,但是,對他是無礙的。”
葛學瑾不說話了,他覺得愛女無論是智慧、見解,都似乎比他自己還強,比她哥哥,那就更不用說了。
因此,對於愛女,他已打從心底產生了佩服!
姑娘話鋒一轉,又道:“爹,您既已答應女兒的請求,如果沒有其他什麼吩咐的話,女兒想早點回樓上去收拾些隨身應用的東西,好準備動身了。”
葛學瑾笑道:“鳳兒,你且別那麼急好麼?”
姑娘道:“爹,並不是女兒……”
葛學瑾忽然向姑娘搖搖手,阻止住姑娘未完之言,緩緩說道:“鳳兒,爹雖已不想再攔阻你,不過,卻也有個條件。”
姑娘道:“什麼條件?”
葛學瑾道:“等你哥哥回來,商量一下再走。”
姑娘秀眉微微一皺,道:“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葛學瑾道:“今天不回,明天一定到。”
姑娘眨了眨眼睛,問道:“可是哥哥已先派人送信回來過了?”
葛學瑾道:“昨天晚上接到的信。”
姑娘微一沉吟,道:“說實在話,爹,您可是想要哥哥勸阻女兒。”
葛學瑾搖首含笑道:“鳳兒,你別誤會了,爹沒有這個意思,爹只是想……”
姑娘接道:“怎樣?”
葛學瑾道:“爹想要你哥哥陪同你們一起走一趟。”
姑娘忽地一搖頭,斷然地道:“爹,女兒不同意。”
葛學瑾道:“為什麼?有你哥哥同行照顧著你們,不好嗎?”
姑娘道:“不,女兒自己會照顧自己。”
葛學瑾對這位愛女,已覺得毫無辦法地輕嘆了口氣道:“鳳兒,你……”
突然。
大廳外面,響起一個粗豪的聲音,道:“葛良,爹在大廳裡嗎?”
葛學瑾神色欣喜的道:“鳳兒,真巧,剛說到他,他就回來了?”
他話聲甫歇,大廳門外已像一陣旋風似的走進一個身高七尺,虎背熊腰,濃眉環眼,年約二十七八歲的大漢。
他,名叫葛飛鵬,是葛學瑾的獨生子,也是玉鳳姑娘的哥哥。
葛飛鵬一走進大廳,虎目一掃,立即大踏步走向葛學瑾面前,倒身下拜道:“孩兒叩見爹爹,孩兒遠離膝下,未能晨昏侍奉,望爹爹原諒孩兒不孝之罪。”
葛學瑾臉色一沉,道:“鵬兒,你還懂得不孝之罪麼!”
葛飛鵬生性至孝,一聽葛學瑾這等口氣,不禁連忙叩頭惶聲說道:“爹爹請別生氣,鵬兒這次回來,已決定留家半年,侍奉爹爹,不再出門了。”
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