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說出了這句話來,許雙婉也認下了。
公爹自來就有點喜歡躲事,再則由他出面,到時候他要是由著性子來,她也怕到時候還得由丈夫再收拾一次。
等許雙婉溫聲問了公爹的起居和飲食,就起了身告辭而去,打算去前府準備宣洱前來之事。
等她一走,宣宏道怔坐了半會,又長嘆了口氣。
這個兒媳婦啊,為人周到是周到,就是太周到了,滴水不漏無懈可擊,讓人畏懼。
侯府人單勢薄,他的夫人有跟沒有一樣,兒媳婦一直當著這個家,侯府也一直被她掌控在手心,長子又忙於公事,侯府可說是她的一言堂也不為過,她當慣了這個只有她一人說了算的侯府少夫人,怎麼可能會與廣海那邊交好,多出幾個能管教說教她的長輩壓到她頭上來?
許雙婉一走,宣宏道想的甚多,但末了都化為一聲嘆息,被他咽在了心底。
罷了,看在她為侯府生了望康,肚子裡還有著的一個的份上,他就睜隻眼閉隻眼由著她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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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許雙婉心裡已尋思好婉拒勸告的說辭,就待那廣海宣洱上門,哪想她在這邊大殿坐下剛閉眼假寐了一會,就聽下人來報,說宣洱被巡捕以擾亂居安之名被押到順天府問罪去了。
許雙婉當下啞然,等回到後院,聽人回來報,長公子那邊說讓她老實點養著胎,別什麼人都見,她也是失笑不已。
如此也好,省了她出頭被人詬病了。
許雙婉這些年做事還算和婉和善,但抵不住侯府只有她一個掌事的女主子,凡事都要她出面,當惡人的時候也不少,加之她嫁進侯府那幾年鬧出的動靜,她的名聲在風風雨雨當中早就壞了。她身上唯有賢淑恭順這一條還被人稱讚不已,說來這一條還被人提起是因她嫁了個好丈夫,她這個品性才顯得可貴了起來,很多人家拿此當教條教導女兒,好像只要賢淑恭順了,就能嫁一個好丈夫似的。
殊不知,女子恭順容易,良人不負心不負情才是難得。
這第二日上午,姜家的大少夫來了侯府,跟表弟媳說了廣海那邊的人找到了他們家的事。
“我看他們是昏了頭了,敢找到我們家來?”姜張氏跟許雙婉說道,“我娘最最恨他們不過了,他們還上趕著來,我娘差點叫人打他們一頓。”
“讓你們受累了,”許雙婉跟她道:“我們這邊這幾條道昨晚順天府派了官兵巡邏,這看的緊,一般人過不來,許是因著這個,他們就跑到舅舅家了。”
“那這事,這幾天能了嗎?”姜張氏今日來主要是打聽這個的。
“我也不知道。”許雙婉搖頭,道:“我倒是不擔心這個,我是想邊塞那邊的戰事什麼時候才能休。”
姜張氏想起洵林和望康,臉色一凝沉重了起來,悵然道:“是啊,表弟在京城嘔心瀝血撐著侯府不都是為著他們?他們要是……”
她摸著表弟媳現在這天氣還有點冷的手,憐惜道:“就是苦了你了。”
侯府事情不斷,一手養大的孩子還沒長大,說離開就離開了,之前望康可是她膝下唯一的兒子啊。
望康心大得把娘都忘了。
“有甚好苦的?”許雙婉見表嫂說著憐惜上她了,不禁微笑了起來,“咱們家裡,這還是事少的。”
“倒是。”她這麼一說,姜張氏也覺得沒什麼了。
不說那些人多的家族,即使是她孃家張家因為上京來住的人多了,就是家裡的人個個還算是通情達理,你謙我讓,但人一多住在一起難免有起疙瘩的事情,一旦忍不下了還是會吵架,個個心裡一肚子的怨氣,且誰都有理。
“你身上的事不比我少,我這你只管放寬心,也請大舅母與二舅母不要為我擔心,我有夫君護著,府裡府外都不用我操心……”姜府那邊擔心著他們,但此時不同往日,許雙婉不到非常時刻就不會讓姜家為他們多費心,反倒她還要趁這幾年為姜家多做點,也好往後在她顧不上的時候,姜家看在這些情份上,能幫著她一點,“我現只擔心洵林和望康那對叔侄,安危我倒不擔心了,就是牽掛著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還好我們家的那幾個渾小子們跑不動,”姜張氏嘆氣,“不過回頭望康回來了,你得好好說說他,可不能讓這壞小子把頭帶壞了。”
“誒……”許雙婉笑著頷首。
這日晚上宣仲安歸府,跟許雙婉說了廣海陳家大概十日後到京的事,許雙婉聽了問了一句:“那到時候,廣海宣家那邊的事也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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