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些年紀要大一些的,說來,是溫婉柔順些,但其實是比她們活得膽怯多了。
“您笑什麼?”施如蘭見她只笑不語,便問。
“不知不覺當中,你我孩子都大了。”許雙婉沒多說,只挑了當中的一句道。
如蘭現在跟她說話帶著敬語,這是因她們身份有別,要讓她們像過去一樣說話相處,說來,很難。
她不是以前許家的那個許二姑娘,如蘭現也是名震天下的新藥王夫人,她們身上擔的責太重,那在紅塵中打滾出來的心思又深又沉,又因隔著身份,就是她們是一邊的人,那當中也是隔著天塹,輕易跨不到對方的心裡。
“老了。”聞言,施如蘭失笑。
“不是,是年紀漸長。”
“是,是年紀漸長。”施如蘭更是失笑不已。
“等過兩天,我這邊再穩兩天,你回去好好陪陪孩子和單小叔,要不,我心裡也過意不過去。”
“誒,知道了。”施如蘭知道她不是客氣,就應了一聲。
她這個婉姐姐,在外都道她除了運氣福氣好,嫁對了人,一切皆乏善可陳,坊間還有言她克父克母,是個沒有親緣的人,那些名門當中也會流出些說她小肚雞腸,是個連婆母都容不下假賢良之輩,欺世盜名之徒的閒言碎語來。
而這些年侯府與藥王谷來往,許雙婉對藥王谷也是有求必應,體貼周到不已,沒有拿過一次架子,不太像是個名門貴婦,施如蘭再跟她見面,頭幾天甚至還為她擔憂,怕她太過於柔弱易折,遂也是對她言行當中再恭敬不過,也是不想在許雙婉這個有恩於她的人面前有絲毫不敬之處,輕慢了她……
施如蘭在藥王谷見慣了生死,心冷如鐵,但對待她這個就是身居高位也還是藏著些善心的恩人,她的心思就不由柔軟了兩分,替藥王谷撐起了半邊天的鐵娘子在許雙婉面前甘願俯小做低,這也是許雙婉不知道的,但她想的也沒錯,她當是施如蘭顧念著身份和舊情對她恭敬順從,確也是如此。
施如蘭在侯府呆了兩天,就離了侯府回單府了,宣仲安知道還是他妻子勸的人離去的,對她搖頭不已。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也不想說她了。
過了幾天,這天半夜,宮裡來了人,把宣相叫進了宮裡。
來報的內侍臨走前見了許雙婉,小聲跟她稟道:“稟相夫人,是那件事出來了。”
他是皇后身邊的宮人,年紀不大,但做事穩重可靠,很得皇后的重用,許雙婉跟他也相熟,聞言看向了他。
不等她問話,皇后身邊的這位任姓公公瞥了房裡的下人一眼,見她們在相夫人身邊的人眼神示意下知趣飛快退了下去,他又等了一陣,等腳步聲靜了,他又看了眼相夫人身邊的老人虞婆和荷娘一眼,才道:“娘娘讓我告知您一聲,人查到了,此人是珍妃身邊的一個假扮成宮女的男子,此人一臉女相,瞞天過海易容進了宮,還重施故技瞞過了內務府的搜身,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失,此事還是讓娘娘查了個水落石出。”
許雙婉來不及驚訝,門邊就起了宣相身邊的人來請他的聲音,他就急急出去了。
宣相看到他從後面趕上來,上轎之前冷眼瞥了這太監一眼,任宮宮欠著身連連鞠躬不停,等相爺的轎子起了,這才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上了小轎,跟在了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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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絡先讓御林軍把工部的宣嶽普捉進了宮中,請宣相是在後,畢竟宣相跟廣海宣家也曾是同宗之人,就是枝脈不和,宣嶽普也算是宣相的堂弟,怎麼處決他,也得過問下宣相。
宣仲安一進太極殿,迎上跪在太極殿當中還有著幾分冷靜的宣嶽普的眼。
宣嶽普看起來還有點名門貴子的風範,即便是這個時候了身上還是帶著幾分不卑不亢,他一副自問問心無愧的樣子,宣仲安見此,搖了搖頭。
“義兄,來了,坐。”寶絡看起來不像盛怒的樣子,臉色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有多差,宣仲安還沒請安,他就語氣平靜地先道了一句。
“見過聖上。”
“嗯,喜寶,給相爺搬椅子。”
“是。”
“謝聖上。”內侍搬來椅子,宣仲安掀袍坐下,抬頭拉了拉官服衣襟的領子。
寶絡見狀,道了一句:“來得匆忙罷?”
“嗯。”是匆忙了點,沒讓婉姬下床,官服都是下人幫著穿的,沒她的手順,這內衫別緊了些,有點拘了他的脖子。
“打攪你們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