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見他臉色極好,這心中也穩了一大半,也吁了口氣,嘴裡不由問道:“昨兒家中出什麼事了?”
“陪你嫂子睡了一會。”
寶絡哽住,隨即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他擔心了一天,結果是這白臉兄陪嫂子睡覺去了?
“你嫂子這些日子過於操勞,太累了,我昨兒便陪了她一天,”宣相淡淡道:“怎麼,就許你疼媳婦?”
寶絡陰陰地看了他一眼,冷道:“算了,看在朕嫂子的份上。”
要不他準得收拾了這白臉兄,讓他看看誰才是皇帝。
“嫂子如何?”寶絡又道。
“已休息好。”
“兄長,許家那邊你意欲何為?這事你就不能先了了?”
宣仲安笑了笑。
“宣大人!”
宣仲安看他有點冒火了,便道:“這事就由你嫂子辦罷。”
“那是她親生母親,嫂子她……”
“就是因那是她的母親,”宣仲安看著他,冷靜道:“我出手,非死即傷,還是再緩緩罷。”
“可就看著他們算計她?”
宣仲安搖搖頭,“她……”
“有話快說。”
“她說她有她的法子,給她點時間。”
“既然你也不能動,朕動行嗎?”既然他們都不好動手,寶絡不介意由他來。
“聖上,”因他的話,宣仲安臉色溫和地看向他,“侯府的很多事,即便是我,也是要聽從你嫂子的,先聽她的安排,等她安排到我們出面了,到時候我們再聽她的。”
寶絡皺眉。
“由著她罷。”宣仲安又道。
寶絡卻煩躁不已:“為何,我當了皇帝,你都當了丞相了,我們還是活得憋屈不已,連一件順心順意的事都找不到?”
“一件都找不到?”宣仲安挑眉。
寶絡瞪他:“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們不是他們,因為我們不想有一個由他們控制的朝廷和天下,便不能跟他們一樣地為所欲為……”宣仲安看著寶絡,就像一塊亙古不變,任由風吹雨打他也自巍然不動的磐石。
寶絡看著他不動如山的義兄,那焦慮的心又再次在他平靜的神色下安穩了下來。
末了,他朝宣仲安苦笑道:“兄長,朕怕。”
比以前孤身一人的時候怕多了。
那時候他死了,他還可以去找母親,可他現在有了皇后,有了他的孩子,寶絡只要想到有人會傷害到他們,他的心就發抖。
那是他的妻和子,他的家。
“莫怕,”宣仲安走上前,按著他的肩膀拍了拍,“莫怕。”
他按著寶絡的肩膀沒動,久久,寶絡平靜了下來,他抬起了眼,直視著前方道:“趁著咱們勢起,一隻一隻爪牙地拔吧,兄長,朕沒有不能做的,不瞞你說,朕覺得朕真的不愧為老畜牲的親兒子,天生心就狠,只是誰要狗皇帝的權力,狗皇帝就要誰死,朕是誰要朕的家人的命,朕就讓誰死。”
他其實當不成什麼好皇帝,逼急了,他不只是會咬人,還會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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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寶絡所料,二月朝廷把他所提議的漕改擱置在了一邊,而是不斷地跟他提起給老皇帝大殯的事情來了。
這□□上,禮部和少府確定了出殯的規格,聖旨一下,一群喊“大大不妥”的老臣們就都冒了出來,寶絡本來心中就藏著一股火,見內閣的那些大臣帶著那些老學士磕著頭讓他百事孝為先,讓他不能對先人不敬,他們頭是磕著,就是不去死,寶絡當下就半途退了朝,讓他們對著空氣磕頭去。
而正當寶絡打算趁此開始挑人收拾的時候,皇后娘娘突然有孕的事傳了出去,且說的人這話是出自歸德侯府那位長公子左相夫人的嘴,此話再真不過。
這事聽到眾多人的耳朵裡,各人反應不一,有些想的多的,也想到了先帝剛逝世的事上去了。
可這事剛傳出來,許雙婉才得知此事不久,等著在宮裡的丈夫回家與他商量此事,宮裡就來了人,匆匆把她接進了宮裡。
許雙婉進了榮鳳宮,見到了臉色一片死白,握著肚子的齊留蘊。
齊留蘊一見到她,眼淚就流了出來。
已經聞到殿裡藥味的許雙婉當下腿就一軟,如若不是身後的虞娘扶著,她就此倒了下去。
“嫂子。”齊留蘊見她如此慘狀,連忙擦了眼淚叫了她一聲。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