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給你從早唸到晚,你給我來個太平盛世如何?”
宣仲安笑看著他,寶絡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沒好氣地問:“難道我說的不對?”
“對。”宣仲安卻點了頭,拍拍他的背,“就是不容易,路才長,能跟我們一道的人也少,我們要做的事太多了,對手也太多了,連我們自己都是自己最大的對手,要很堅持才能支撐得下去,你一個人坐在那個位置上,想找個人陪你一塊受著都不容易,得你替我,替那些可能一輩子都跟你道不了一個謝字,也不可能知道有你這麼個皇帝的人受委屈了。”
寶絡沒料他這麼說,不好意思了起來,他彆扭了一下,道:“也沒什麼,你也知道我也不是為那些人,他們不知道我,也沒對我好過,我怎麼可能是為他們?我,我就是還挺喜歡跟這些人斗的,我心眼也不比他們小几個,就當是在跟他們玩唄。”
說罷,他瞄了瞄他義兄,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反正只要你們不跟我離心就好。”
只要他們陪著他,還把他當成是他們的寶絡,他就會坐穩這個帝位,誰都別想把他趕下去,在他手裡討著什麼好。
他要的,僅此而已,天下、百姓其實與他沒什麼關係,他們沒給過他想要的平安喜樂,沒有在他困境的時候朝他伸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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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雙婉這日在陳太妃那裡呆了一個多時辰,前宮來了話,她跟陳太妃還在就著些小事在說個不停。
回去的路上,她窩在丈夫的懷裡睡了,落轎起了動靜才醒過來。
走回沁園的路上,宣仲安捏了捏牽著的小手,問她:“在宮裡呆的不舒服?”
許雙婉笑而不語。
宣仲安又握了握她的手。
許雙婉抬首,朝他望去,微笑道:“也不是,就是我跟太妃娘娘都是喜好拐著彎說話的人,她說話傷腦子,我說話也傷腦子。”
陳太妃是個喜歡帶話的,話中有話,老是裝作不在意問起事,說這個姑娘不錯,那個姑娘不錯,許雙婉哪敢都承認,這承認了,就是成她喜歡了,這喜歡了,要是不做點什麼,給點好處,或是塞到寶絡的後宮,就成了她的不是了。
許雙婉自然不能當個口說無憑的人,她只能道這個不認識,那個都沒聽話過,好幾次跟太妃娘娘的話都僵持了下來,末了都是兩人裝作若無其事地別過了話頭,這才把話聊了下來。
“她如何?”
“嗯……”許雙婉想了想,道:“比第一次見,心大了不小。”
身後的下人離他們遠,府中現在的人也是精挑細想篩選過了幾遍的,許雙婉在府中還是敢小聲說實話的,這廂也是小聲與丈夫道:“新後進宮後,怕是跟她有得磨。”
“呵。”宣仲安沒有笑意地笑了一聲。
她算得了什麼,又不是寶絡的親母。
請她出來主持宮務,也沒少她的好處,但她在新後出來後還想把持這後宮,那她也是想得太好了。
許雙婉聽出了他笑聲中的冷意,走了幾步又低聲道:“我看她是個有耐性的,很會進退,她能在後宮也呆了十來個年頭了,能走到今天這步,不是個沒成算的。”
像今天,她看進不得,就馬上退了下來,很乾脆地認輸,等到對她不防備的時候,她就又馬上在話中給她設陷阱了。
這種毫不懂得氣餒,也不會仗著性子跟你撕破臉,又非敵非友的人來,就許雙婉來說,才是最可怕的。
“那你看中的那幾個人,是她的對手嗎?”宣仲安問。
許雙婉笑了起來。
宣仲安瞪了但笑不語的她一眼。
許雙婉無奈道:“這個怎麼敢說準話?”
“好好說就是。”
“我覺得能,我就是按著這個挑人的,我看寶絡就是個喜歡有主見的姑娘家的人……”許雙婉說到這,輕蹙了下眉,道:“但誰知道呢?有些人也不是幾眼就能看穿的。”
“別擔心了,讓寶絡自己看一眼罷。”
“嗯。”許雙婉點頭。
只能如此了,她盡了力,但更多的,得看命運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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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日,齊將軍府接到了當今聖上召府中長女齊留蘊為後的聖旨,成親之日就訂在了下個月的十一月初一,只留給了齊將軍府半個月準備嫁女為帝后大事的時間。
齊將軍府接到這道聖旨後,齊大將軍抖著手抹了把臉,派了家中最忠心的家兵迅速前往昌州報信。
齊夫人接到聖旨後徹夜未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