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裡最快也要一個來月,可知聖上是早打好了主意,要收拾許府了。
許雙婉聽過後,也是點了點頭。
姜張氏見她淡然,也不多說,接著往下道,說起了另幾家的變化來。
京中的變化還是挺多的,聖上也不知道怎地了,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換了很多貪官汙吏不說,把在民間橫行霸道,魚肉百姓的官員也給關到牢裡去了。
“聽說順天府關的都是小魚小蝦,大頭都關到刑部去了,這陣子,表弟可是忙得很吧?”姜張氏說到這問。
許雙婉點頭,靠近她輕聲道:“外面也遞了不少帖子說情的。”
隨著帖子送來的,就是夾在裡面的官票。
多的最大的一張面額是十萬,裡頭夾了五張。
這十萬兩官票,是當朝最大的票面,聽說整個大韋也不過千張,這人一送,只是個先頭禮就隨了五張來。
要是接了他的事,也不知道會送多少。
“你沒答應吧?”姜張氏連忙道。
許雙婉搖頭,跟她這大表嫂悄悄通氣:“這官票在朝廷是有底的,長公子兼任戶部,聽說上面在查這官票之事,這凡是用上千兩以上的,誰用誰就要查個底朝天,這事還不全歸長公子管,聖上暗中的人手在盯著,這是要送到上面審問。”
許雙婉手指單立,指了指天。
“那,這是千兩的銀票都不能用了?”姜張氏覺得椅子都有點扎屁股了,坐不住。
“嗯。”
“那我知道了。”姜張氏也不避諱,也在她耳邊老實道:“別瞧咱們家根子正,但咱們家也有喜歡錢的,不說別人,我也喜歡啊,但好在我們家被你們表哥他們嚴令管著,咱們這些女人家也不敢收那私底下遞過來的那些,但也有那麼一兩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啊……”
二弟妹這次就栽了,收了她孃家給她拿過來辦事用的五千兩銀票,她得趕緊回去,讓人送回去才成。
許雙婉點點頭,“日子能過,就不要動了。”
“誒,什麼能過不能過的,前段時日聖上給的賞賜不少,咱們家那老爺子,就是個心疼我們的,只要是我們能用的,一樣沒留,再珍貴的珠寶首飾也是分給我們了,我們身上穿的戴的,多了不少花樣去了……”姜張氏本來是來跟這表弟媳婦說話互通感情的,這下實在是坐不住了,“我得回去跟她們知會知會,不能這當口,給家裡老少爺們添麻煩。”
說著她也是捏了下自己的臉,唾罵了自己一聲,“這眼皮子淺的喲!”
她之前也是差點收了她京裡親戚給她的三萬兩,要不是她家那個笑面狐在離家去戶部坐鎮辦差前嚴加告誡了她一番,要不她那蠢蠢欲動的爪子也是把人家的銀子收了。
她罵著自己,也是風風火火地去了,還要跟表弟媳婦講的熱鬧也都忘講了。
她回去跟姜大夫人一說,姜大夫人把她這房跟二房的兒子媳婦都叫了過來,沒娶媳婦的也代表以後媳婦和自己也叫過來了,姜大夫人冷著臉批斥了他們一頓,把一家的媳婦和兒子說得個個都跟在寒風當中瑟瑟發抖的鵪鶉一樣,才讓他們走。
姜家家風正,心也正,這家中和睦,說來現在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家中眼看前程盡有,這燙手的錢不收一點事也沒有,當下當真是一文錢也不收了。
姜大夫人也是跟媳婦們說了,偶爾隔三岔五的,也去歸德侯府走動走動。
她這輩,是跟小姑子親不來了,哪怕現在歸德侯府好了,當家的也不是小姑子,姜大夫人去了侯府,心裡還是免不了對小姑子有所詬病,看她坐在椅子裡那軟綿綿的樣子心裡就是不舒服。
而媳婦這輩,她希望在她有生之年,表兄弟們能相扶相持,媳婦們之間也能有個長久的來往。
歸德侯府現在是那個做人喜歡給人留三分餘地的小媳婦當著家,有她在,自己家的媳婦也不是不通情達理,姜大夫人也不太擔心兩家以後會起什麼要命的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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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一到,天氣也是暖和了起來,在北地,這春風揚面是一年當中最好的光景,許雙婉這時肚中的孩子也有快五個月了,肚子已很顯懷,對此,她的婆母比她緊張多了,之前怕她胎不穩不許她出門,這下肚子大了更是不讓她出門,說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許雙婉也沒什麼要出門的,便答應了下來。
這看在別人眼,就是她百依百順了。
許雙婉見婆母身邊的奴僕都如此認為,並因此對她越發恭敬,她也是應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