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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再則,她也是聽長公子說了,最近燕王攜給聖上治病的藥王要到,他與燕王有點閒隙,可能要出事,讓她在家中好好待著,聽到不好的訊息也不要輕舉妄動,等著他派阿莫回來與她言道詳細情形。

聽長公子的口氣,和她聽到的事情,她知道稍有點不妥,後果會非常嚴重。

她想,要是歸德侯府提前應了死劫,孃家與他們這時聯絡過多了也不好,她倒不怕母親他們回頭再跟她來一次不相認,恩斷義絕,就怕他們真與歸德侯府沾上了關係,真受了牽累就不好了。

她是對許府沒有太多幫襯之心,但她總歸是許府出身,對他們也沒有相害之心,與其他們事後懊悔不及,她不如先免了到時候他們再來的避之不及。

這廂,許雙婉自嫁進來就跟著長公子東奔西走,又去了趟東宮,聽了好幾個人跟她說的那些話,這每一樣都不平常,她知道這不是一個新媳婦過的日子,不過這些時日下來,她驚了幾回,她也就波瀾不驚了,等他說歸德侯府又要不好了,她也只有一種“該來的總會來”的感覺。

哪怕斷頭,也可。

最初嫁進來,她還想長公子要是沒了,她也會在侯府找條路活下去的,但實際情況比這嚴峻多了,嫁進來她才知道,侯府的命運是懸在了懸崖,躲過了就是活,掉下去了,就是全家都死,萬沒有她能苟且偷生的餘地。但哪怕她已經預知到那結果了,她對即將要上斷頭臺的感覺很淡,淡到深不過她夜裡握著他冷手的感覺。

她丈夫夜裡冰涼的手是真的很冷,往往她要暖很長的時間,才能讓他安然入睡。

長公子身子是不好,他這晚一回來,一個老大夫帶著兩個徒弟也跟著來了,要給他煎藥湯泡。

許雙婉是頭一次看見這個大夫,知道這老大夫是以前侯府出去的老人,現在在民間頗有些名氣的大夫,這次是來給長公子煎藥湯的後,就多了心眼,尋了個名目把洵林交給了長公子,讓他帶洵林練字,她則帶著人靜悄悄去了廚房,想偷偷地學人煎藥。

宣仲安聽阿參過來說少夫人去廚房了,他失笑搖了搖頭,“痴人。”

“痴人是什麼?”坐在他腿上,在書桌上練字的洵林問。

“痴人啊……”宣仲安沉吟了一下,道:“痴人就是那種定下了目標,就會義無反顧,絕不回頭,徑直往下走的人。”

“那是好,還是壞?”宣洵林不懂。

“嗯,”宣仲安又想了一下,與他道:“是好的,對兄長來說。”

“那就好。”宣洵林聽著,莫名鬆了口氣,又要握筆寫字時,他又回頭問:“那嫂嫂是痴人嗎?是兄長的痴人嗎?”

宣仲安揉了揉他的頭,“是。”

“那我要對她好。”宣洵林回過頭去,自言自語。

**

這夜,長公子泡藥湯的時候,讓許雙婉帶洵林去睡。

許雙婉先去哄了洵林睡覺,出屋往浴室走時,被阿莫攔住了,說是長公子讓她去把他的衣裳備好。

“早備好了。”她說,接著避開他,往浴房那邊走。

“長公子說,他出來了想喝茶。”

“我知道,已經讓人在房裡備了,他出來就能喝。”

“長公子說,說,他還想,想……”

“不急,你慢慢說。”許雙婉往前去,嘴裡低柔地跟急了的阿莫說。

少夫人已經走一半路了,她說話溫溫柔柔,也不為難人,偏生阿莫就是不知道怎麼跟她扯謊,眼見攔不住了,扇了自己的笨嘴一下,“瞧你笨的。”

這時,少夫人朝他看來,阿莫苦笑了一下。

“我就過去看看,陪一會就回。”許雙婉溫婉地道。

“風大,”阿莫陪著她往浴房走,“您冷著了就是我們這些下人的罪過了。”

“不會,”許雙婉微笑著輕搖了下首,“我身子很好。”

她穿得也多,這些日子以來她很注意自己的身子,哪怕這兩夜夜裡為發燒的他守夜,她也是穿得暖和。

家裡人身子都不太好,她要康健才行。

許雙婉近了浴房,剛走近就知道為何先前長公子要支開她,不讓她服侍,又讓阿莫攔著她了。

房裡痛苦的悶嚎一聲接一聲,還不斷傳來那老大夫說的“再忍忍”的話。

“師傅,不好,耳朵也出血了……”

“不要緊,你快來替我扶著前頭。”

大夫話說完,窗上的人影動了動,緊接著,許雙婉又聽他在裡面焦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