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些郎中大人如此迫不及待想跟我說話。”
阿喬是刑部的老行刑人,鄶子手,手下斬過的頭沒有上千,但也有兩三百人去了,這個名字是什麼人,許雙婉是知道的,聽了也覺得應該要派此人去才好,以後要是狹路相逢,菜市口碰到,雙方還能算是個熟人,到時候斬起頭來還能問個好,就點頭道:“甚好。”
甚好?宣仲安不由多看了媳婦一眼。
“張口。”許雙婉又餵了他一勺粥。
宣仲安便沒多想了,艱難地嚥了一口粥,又問:“還有什麼人找沒有?”
“姜家來訊息了,說祖先沒什麼大礙,就是失了點血,休養幾天就好了。”
宣仲安沉默了下來。
等一碗粥畢,少夫人拿了一碗藥來,他才打起精神道:“一口餵了。”
許雙婉點點頭,他吃藥向來都是一口咽,便把碗放到了他嘴邊,看著他一口一口慢慢地嚥了下去。
這藥比平時的苦多了,也不知道放了幾把黃連,依長公子許多年來吃藥的藥感,這黃連絕對是放多了。
他強嚥了下去,苦的舌頭都麻了,張著嘴就等著婉姬給他喂蜜餞吃。
許雙婉沒喂,把碗放到了丫鬟端著的盤子裡,慢慢地轉過頭來,還拿手帕拭了拭鼻子,拍了拍被子,看上面沒有被藥汁沾到,才抬頭朝他看去。
“啊?”長公子還在張著嘴。
許雙婉看著他鼻青臉腫的臉,突然覺得她以往覺得他高不可攀的印象都是虛幻,是她憑空想出來的。
哪家的貴公子,是如此模樣?
“疼嗎?”她開了口。
“呃?”
“疼嗎?”許雙婉聲音溫柔,緩緩地又道了一句。
她這性子,倒不是後天才有的,她從小就如此,說話喜歡慢慢地說,吃飯也喜歡慢慢地吃,後來發現有時候做人行事慢著來,發現的要比別人多,知道的也要比別人多,她就更是沒改了。
她覺得她小半生沒被人逼急過,哪怕在要嫁給他那段時日,家中醜態百出,她也沒被逼得慌不擇路過,反而能冷靜地想到一切所有壞的後果,也儘可能地顧全了她想顧全的一切,很是有耐性為著那長遠的以後做種種準備。
但她現在覺得她有點被逼得狠了,她的丈夫先是逼出她的真心,現在,又把她的真心放在油鍋裡煎,她不怪他,是她甘願給的,但許雙婉心裡不好過,也沒打算光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份不好過。
他喊疼的時候有她,她喊疼的時候,也就只有他了。
“啊?”宣仲安稍有些沒明白過來,探了一點頭看採荷端著的盤裡有放著一盤蜜餞,這看來是打算有給他吃的,只是,“疼?嗯,疼啊。”
“這樣呢?”許雙婉伸向了他的鼻子。
“嗷!”宣仲安發出瞭如殺豬刀捅進豬肚子的聲音:“疼疼疼!”
“那下次別捏望康的鼻子了。”代子報好仇的許雙婉鬆開了手,淡淡道。
“嗷嗷嗷……”那是他的兒子,憑什麼不能捏?
“要長記性。”她又道。
宣仲安喘了好幾口氣,這氣才順了一些下來,頭上都出汗了,他喘著氣看著媳婦兒,“少夫人,我這是得罪您了?”
“您說呢?”少夫人淡淡,給他擦汗。
“這麼怪我啊,我也不想受傷啊,是他們打的我!”
“我也沒法子去打他們,想打也打不到……”許雙婉拿過採荷拿來的傷藥,輕柔地塗在他臉上,仔細地看著他的傷口道:“要是能見到人,就是打不過,我也願意當個潑婦,上去撓他們一臉的。”
宣仲安聽著也是一愣,隨便他著實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這笑,笑得他胸口一陣抽疼,猛咳不止。
許雙婉無奈,只好放下傷藥,又替他順起氣來。
等他咳好了,她輕順著他的胸口,看著他的眼道:“您身子本來就不好,經不得糟蹋,下次遇到這種事要多想想,我不介意您做什麼不得了的事,哪怕把天捅破了呢,您想做就做罷,我跟著您就是,就是我希望下次您做這些事情之前想好後策,這天就算被您捅塌了,我也希望您找個好地方躲著藏著,砸死的人先是別人,而不是您,您知道嗎?”
“我知道了,聽您的吩咐。”宣仲安也“您”了一句,就是手包得見不到手指,他還是用包著麻巾的手握住了她的,正色道:“這次確實是為夫的失策,我跟你發誓,下次絕沒有此等事情了。”
許雙婉點點頭,轉過臉又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