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主和,朝廷已沒有反對之聲。
主張攻打的人也是為了圖出一口氣,這在民間,也是深得百姓心思。但對於皇帝與宣仲安這些主和的人來說,建元以來,大韋欣欣向榮,是因朝廷一直在硬挺著,他們是想先讓百姓興旺起來,再徐徐圖之,振興大韋,為此,他們一直在與舊黨與守舊派斡旋,其中之艱難,豈是一言幾語能道明的,眼前百姓興盛之際,要是這仗打到胡國去,胡國蹺勇善戰,豈是那般好滅,豈是三年五載就能了的事?這一打,說起來痛快是痛快了,但打仗要錢要糧要人,大韋這九來年精勵圖治的國運也會因長久的戰事大損大傷。
這大仗打下去,歸根到底,不過是百姓痛國家恨,仇者快罷了。
這次主張攻打的文臣比武將還要多幾個,因文臣受到了底下的收買與煽動,等把叛國賊揪出來,這些人根本不再開口。
有些文臣雖說嘴裡說是為國為君,也是怕著這頂頭的天子。但敬畏起天子來,也只有他們生死受迫的那一刻。
無關生死時,他們頗為自命不凡,自認是朝廷棟樑,聖上還要靠著他們些,且心裡也覺得如果聖上不是聖上,只是一介草芥的話,興許還比不上他們的足智多謀,而存著這種心思的人在文武百官當中不多,但也不少,這些人,是最容易被煽動的。
現在查出來了,要殺光他們,也是不可能的事,要是但凡存有異心異見的人都要殺,這朝廷也留不下幾個人來。
不過,寶絡自一開始當皇帝,當過地方官與吏部尚書的他很是明白他的臣子們都是些什麼人,以前也沒少譏諷他們,嘲諷他們久了,見這些個人換過一波了還是那個鳥樣,他都懶得笑話他們了。
這日上朝,他看著底下都啞巴了的臣子道:“知道你們還能活著不容易就好,朕以前是不得不忍你們,不過,愛卿們,九年了,宣相跟謝尚書他們這些年主持春闈,手上能當官的人沒有上萬,也有兩三千,不瞞你們說,朕現在手上有的是人,就等著抄你們的家,滅你們的門,給他們騰坑挪地方!”
寶絡說得殺氣騰騰,話皆就是揮手叫內侍念旨,奪職降官罰祿。
聖上的劍還是落到了犯事的朝臣身上,以為他這次還是會忍著的臣子們在朝廷上痛哭流涕求饒不已,磕破頭的人接連不斷。
等這朝一散,即便是未被牽累之人,也是激靈出了一身冷汗。
聖上,這是,不打算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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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雖主和,但沒打算放過胡國,大兵也將還在防線駐守,並且,聖上還下令還另調了十萬的西南軍過去替防,力圖讓胡國主動先率先向大韋求饒。
朝廷又換了一拔臣子上去,這次換的人是宣仲安歷年來握在手中的能人才俊,他把這些人交到了寶絡的手裡,讓他們幫著聖上處理這次與胡國談判之事,他則只務半天公,下午必回侯府。
寶絡知道義嫂肚中的孩兒保了下來,但看起來他義兄對此不是很放心,還差譴了人去藥王谷請人,他看他義兄看起來雲淡風輕的,但心裡也不敢小視,便睜隻眼閉隻眼,給了宣相半日閒。
皇后倒是想,這兄弟倆能在君臣近十後,還無絲毫芥蒂,可說跟宣相的不戀專權分不開,他有什麼人什麼事,都敢往寶絡的手裡放,就衝著這份心與信任,寶絡都不可能辜負他。
也幸許,就是他的不離不棄,才有如今冷靜堅韌、不疑不懼的寶絡皇罷。
她與寶絡也說起了此意,寶絡聞言也是一愣,沉默了片刻後他道:“朕倒是沒想這個。”
畢竟這麼些來,他們兄弟倆就是如此相攜相扶著走過來的,他義兄沒有他,就不是大韋的宣相,他沒有義兄,也就不是他想當的寶絡皇。天下這般大,玉瑾八笑他們跟他也是交命的兄弟,但隔得遠了,感情還在,但人遠了鞭長莫及,只有他這個當成長兄的人,與他不離不棄。
他又道:“朕就怕嫂子出事。”
他跟皇后道:“就像朕累了倦了,你都陪著朕一樣,侯府嫂子那,就是朕那義兄的歸巢處,巢要是壞了破了,他又能活得了幾天?他這命,也是朕嫂子幫著他收撿著,現在朕就希望她能活長點。”
“我去看看她罷。”皇后也是驚心不已。
“她在靜養,咱們就不大張旗鼓地去了,再等等。”
齊留蘊點了點頭。
是,她去了,只會讓人費心神迎接她與她說話,這不是她去的好時候。
太醫院的人已經去過了,說她心脈有點虛,氣血不足,說白了,就是耗神耗的,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