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都不得罪,現在許家枝根茂盛,已與京中諸名門大家諸有攀親不說,還與大王公貴族掛鉤。
這些年經她手所做所為之事非凡,這也是許老太爺許尚書許伯克對她甚是敬重之因,這也是許府哪房都不服哪房的禍成之根。
但這廂許府的人都不自知這是禍根,許老夫人就更不覺如此了,聽道那小夫妻人還沒到,先送了重禮來府,她還當是她那厲害的小孫女打她的臉,有些不以為然地道:“這人一得勢就變臉,再親也不過如此。”
她說話的時候,沒有別人,就許衝衡在。
許伯克自詡身份老重,沒那個必要在家等著那上門的小夫妻,一早上朝之前就跟許老夫人說了,他會在公中辦事,就不回府了。
女兒歸寧,就是昨日侯府去的貴客臉面也不能落,許衝衡不得不回府中等那女婿女兒歸寧。他沒想過沒有指望的女兒還有了點份量,但這日後之事也不好說定,要是侯府真被聖上看中了,還能在朝中有回勢,許府這門親也不可能不要,但一想到今日要拉攏這不喜歡的女兒女婿,許衝衡這心中也不是不憋屈的,一聽母親這般說,再則房裡也沒旁人,連下人也沒有一個,他便無所掩飾地道:“她打小就如此,隨了她母親孃家那根子,好攀高接貴、趨炎附勢,還喜假裝清高,實則無心無肺,薄情寡義。”
許老夫人與曾氏之母有年少之情,但曾母與她也只有年少之情,且曾母也死去這麼多年了,她現在只願意記起的是曾母臨死之前用嫁妝誘騙她讓曾氏進門,讓她許家長子娶了曾氏這低門之苦。長子這些年因為曾氏孃家的原因受了不少委屈,別說曾氏的孃家能幫他什麼了,反而還因為曾家的事情鬧出了不少事來,她這時早忘了那時許曾兩門相差其實也不大,那時說來也是門當戶對,只牢牢記得,不能忘卻的是曾家這些年的貪得無厭,對許府的拖累,因此,她在長子的話後也感嘆了一句:“到底是有曾家的根。”
這外裡看著再好,根爛了,也好不到哪去。
這廂許氏母子在許老太太的房裡說著話,等那侯府小夫妻入門來,許曾氏這廂在自個兒院裡也是有點坐不住了。
說她後悔對次女那般,她是有些後悔的。
但這後悔有多深,她也顧不去想,也不覺得有多重。
小女心疼她,又是個心軟的,說道得再心狠,許曾氏也明白,她只要在女兒面前多哭哭,她的雙婉還真能不管她不成?
但想歸這般想,許曾氏還是害怕她今日要是對小女兒低頭服輸,女兒不會吃她這一套……
她還是知道女兒那外柔內剛的性子的。
許曾氏把後半生的依靠託付給了丈夫與長子,對她這個自肚中掉下來的貼心小女兒是心軟,但也心狠,也怕之前行事太狠了,現在與女兒無迴旋之地。
她這又焦又慮的,一大早就來了的許雙娣因沒有睡飽有些睏意,見母親沒有大家夫人的風範,心中也是有些不耐煩,臉上淡道:“母親這是在困擾什麼?您待妹妹那般疼愛,是人都知道,妹妹沒有不孝順您之理,您就等著她帶著妹夫好好跪見您就是。”
許曾氏不糊塗,她知道長女打小自以為自己遺世獨立、匠心獨運,實則自私涼薄透頂的性子,心裡也是知道長女跟丈夫一個性子,所以老爺才偏愛偏疼這長女,但到底他們是她最為緊要的人,尤其她等會還要跟長女言明她現在在家中的處境,讓長女好好勸她父親,她不好直言戳穿長女的心思,便淡笑道:“回來我不知道有多高興,就是沒見著人,我盼的急。”
歸德侯府長公子那性子,從他那日迎親只朝他們雙手一揖當中就足以看出,他可不是個能對他們卑躬屈膝的。
還跪見?今日他能好好跟他們行個揖手禮,就已是不錯了。
許曾氏沒打算在他身上作什麼文章,她現在急的是,雙婉現在心中想的是什麼——她最怕的,就是女兒真的說到做到,在她還想靠著她時,不管她了。
女兒一嫁出去,她才發覺這府中想能託靠之人,竟沒有一個真心的。尤其在發現她手中的暗棋其實是婆母的人,老爺因此還斥責她不孝多心後,她更是覺得她在府中孤立無援。
許雙娣見她母親還護著妹妹,也是一笑。
她這娘,打小把妹妹當寶,做什麼都帶著她,也不知道,她那小寶貝兒,最後還當不當得了她那小寶貝。
不過,許雙娣也不在意她母親的那點子偏心,母親再疼愛妹妹又如何,她一鬨,母親不還是得偏到她這邊來?所以,母親要是趁侯府還能有點用的時候把妹妹拉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