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受將軍恩贈,也將返回蓬萊,閉關勤修,也無餘暇管教蘭兒,不如就請將軍暫時代我二人照顧蘭兒,也總比她留在這萬丈紅塵,飄零無依的好!”
兩人多年夫婦,彼此心意相同,情知羅衍這個橫然插上一腳,令天下形勢大變,將夏國即將發生的內鬥化解於無形之中,而孫女冒名頂替東吳的昭華公主,起心本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糾纏到皇室糾紛之中,並非心中所願,二則宮室之爭,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他日要是冒名之事大白於天下,那封家也是面上無光。只有抽身而退,才是上上之策,但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離開,則於皇室難於交代,而且小皇帝對孫女迷戀甚深,豈會罷手?現在只有託付於羅衍,名正言順,讓天下無話可說,而知道內情的幾人,也只有閉口不言。至於孫女跟著羅衍,也可藉機飄然世外,不再理會人間的紛爭,一舉三得,豈非絕妙?
封若蘭不知道剛才四人一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見她最為欽佩的歷叔父一改初衷,答應功成身退,而且最親近的祖父母又是這樣說法,心中又是奇怪,又是佩服,又是害羞,一下間霞生雙頰,低下頭去。
羅衍心中湧起荒謬萬分的感覺,四年前他將昭華公主從千軍萬馬中帶出,想不到四年後還要將另外一名“昭華公主”帶走,真是讓他頹然無語。不過,這也是他多管閒事的下場,造物主豈容他亂來?凡是擅自干預塵世之事,自然需要付出代價,上天衍化出的種種魔牽情繞,已經一環接一環地朝他身上扣去,道心清明如水的他此時已經清晰知道,要是他此時不答應,那封若蘭即將成為他修道途徑上的一大魔障;要是答應下來,那又有重重麻煩。
世間安有兩全法,不負三清不負卿?(此詩是七世密宗大光頭所作,略改兩字,呵呵)
要是換成千年前的他,可能會採取種種手段,逃離這鋪天蓋地而來的因果羅網,但青曦宮他法力盡數恢復後,別有精進,知道修道之人,想不墮因果,那是痴人說夢,水中望月的魔道歧途,只有不誤因果,才是了結塵緣因果的不二法門。
既然情魔來襲,自然得見招破招。
羅衍瞬間已明白封氏夫婦的一番苦心,而且更心知肚明地知道這是上佳之策,而且封若蘭與宇文馨則另有淵源,當下微微一笑,道:“晚輩此間事了,也將不履塵世,只怕封姑娘跟隨在下,只有受苦的份。”
封若蘭望了祖母一眼,見她雙目中滿是鼓勵的神色,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抬起頭來,紅著臉道:“小妹久居荒島,也不是富貴中人,山野之苦,亦是常事,再說,小妹也想親眼見一見昭華公主,還望公子成全。”
羅衍知道此地人多眼雜,雖然他已經暗中運用無形力道,將幾人的緊要言語緊緊收束於場中,不讓旁邊的甲士宮女聽聞,但多談畢竟有損無益,對封玉麟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就此別過!”
一晃身影,猶如行雲流水一般地飄身至院牆上,側身長立。封若蘭對祖父母盈盈一禮,展開身形,四個起落,也落在羅衍身邊,低聲道:“公子,咱們走吧!”
羅衍見她武功甚高,比起四年前的昭華,倒強上了許多,距離先天之境,只有半步之遙,倒是心中暗贊,展動身法,朝山巒中透去,轉眼兩人就消失在暮色之中。
歷絕塵此時收轉目光,面上現出一絲笑容,沉聲喝道:“來人,給我備馬!”
封玉麟轉眼過去,笑問道:“王爺欲去何處?”
歷絕塵長聲笑道:“自然是去親迎當今皇上,難道這封禪大祭,也要讓本座越俎代庖不成!”
崔寒山此時站起身來,心中驚疑交加,但卻知既然王爺主意已定,再說無用,心頭倒有幾分患得患失起來。
羅衍奔出十餘里外,在一山石上停了下來,轉眼間,封若蘭也飛身瀉下,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拿眼睛緊緊盯著這位她根本猜測不透的奇男子。
只見這人突然嘆息一氣,緩緩道:“如今我這黑鍋已經背定,令祖半月後就將重返蓬萊,姑娘不如先回島等候如何?”
封若蘭見他過河拆橋,好似大有撒手不管的意思,心中一氣,仰起臉來,悠悠道:“想不到名震天下的羅公子也要說話不算數,這可不是君子所為哦!”
“在下已經是化外之人,人間虛名,要來何用?這君子不當也罷!”羅衍悠然道。
“說得倒是好聽,公子年紀輕輕,更有絕代佳人相伴,難道也要學那三清之士,看破紅塵不成?”封若蘭話一出口,才發現語病所在,本意是說昭華公主,但眼下卻是將自家套了進去,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