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兒,都會被我們找到的。
老曹起初盯著女屍的指甲露出了笑容,忽然間臉色沉下來,又急忙拿手電在四周照看,失聲道:“糟糕,小敏可能出事了!”說著從包裡翻出一張符,捏訣唸咒。他念的是拘魂咒,不管附近死鬼願不願意,都能抓過來。
黃符燃燒之後,四周一陣平靜,老曹臉如死灰的說:“小敏的魂魄可能被打散了!”
我其實猜到了結果,只是不敢說出口,死小妞卻皺眉問:“你怎麼這麼確定?”
老曹指著地上的足印說:“這裡一共出現了兩個人的足跡,那肯定是小呂和聶敏。她在這兒掉魂,只能用聶敏的身子,而聶敏的魂魄,可能遭到毒手了!”說到這兒,聲音哽咽,用手捂住了額頭。
死小妞搖頭說:“我不這麼認為,小呂如果想害聶敏,在死谷就動手了,何必帶著累贅跑到這兒下手?”
老曹閉上眼說:“可能需要帶個替身隨時掉魂用。”
我也覺得其中有蹊蹺,反駁老曹說:“於理不合。如果是出於這個目的,昨晚就該掉魂了,為什麼早上有人看到兩個陌生女人呢?”
老曹哼了一聲說:“這是小呂故意拋下這條線索是讓我們看的,然後帶著聶敏出村後,又悄悄返回到這座荒蕪的老宅內掉魂,再向相反的方向逃走,我們上當了。”
這個解釋倒是合情合理,讓我和死小妞都覺得聶敏可能真的死了,在附近找不到魂魄,或許遭到了毒手。死小妞低下頭一臉傷心,我心裡也不是滋味,一時找不到什麼話來勸老曹。
正在這時,外面“喀喇喇”響起一聲焦雷,跟著噼裡啪啦的落起雨來。南方的天孫猴的臉,說變就變,剛才天氣還好好的,轉眼間下起了大雨。聽到密集的落雨聲,我們心情更加的鬱悶。
死小妞走到屋外淋雨,我心說不是你身子你也不疼惜點,連忙走到門口說:“回來吧,別淋感冒了。”
“滿身的泥土和臭味,正好洗個淋浴,你也出來吧。”
這倒是,我們倆屍體先是在池子裡泡了多天,後來又埋在土裡,雖然沒腐爛,但身上的味道確實不好聞。我走出來,仰天淋著大雨,感覺到了一陣暢快。老曹也走了出來,心情悲傷,淋淋雨也有助於讓神經得到放鬆。
忽然,我抬眼透過雨簾看到籬笆外閃爍著一團紅光,在這幽冷的雨夜裡顯得十分詭異。我心說這不會是小呂在搞鬼吧?當下同時扯了下死小妞和老曹,伸手往紅光閃爍處指了指。他們倆用手在額上搭起晾棚,擋住雨滴入侵雙眼。
“像是一盞燈籠!”老曹說。
死小妞點頭道:“這盞燈籠好像是掛在樹林邊上,在大雨中竟不熄滅,太詭異了。”後面的口氣很鬱悶,做了人之後,無法看清那是啥情狀,也不能馬上分辨出是不是鬼邪。
老曹在臉上擦了把雨水說:“過去看看。”
我回頭把屋門關上,跟著他們倆翻過籬笆牆,從泥濘的田地裡穿過,在接近樹林十多米開外停下腳步。此刻那團紅光已經能夠看的很清楚了,果然是盞燈籠,並且是盞紅燈。比門前懸掛的燈籠個頭小了一倍,掛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搖曳的燈苗搖搖欲墜,散發出一片血紅色奇光。
這玩意很顯然是邪祟了,不然孤零零的一盞燈火在大雨狂襲下,怎麼可能不滅?我於是開啟通靈眼,發現燈籠內的火苗,就像一隻正在蠕動的嬰兒,伸著兩隻小手不住來回抓撓,但瞬即燈火熄滅,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雨還在哩哩啦啦的下著,陣陣冷風不住攪動著雨柱左右飄搖,身上感到無比的陰冷。他大爺的,這是啥玩意啊,還沒來得及找到魂魄,就被它溜掉了。
大雨之中想要追蹤邪祟蹤跡難度太大,雨水帶來的天地濁氣,不僅不能燒符,並對法器和咒語都會有影響。況且視線上也大打折扣,我們便放棄了這玩意,才要再回籬笆院,驀地聽到一陣金鐵摩擦的響聲,就發自樹林深處。
我勒個去的,是不是我們汽車出了問題?我們仨趕緊衝進林子裡,老曹開啟手電一看,還真沒猜錯,那輛越野車呈四面開花狀,被什麼東西給打爆了。四扇車門散開,車頂也飛到了一邊,這輛車算是廢了!
我們仨不由苦笑,車肯定是被紅燈給打爆的,那麼這玩意背後的主使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是小呂。現在我們發現了她再次掉魂並且沒離開此地的秘密,這三八就選擇了跟我們明刀明槍的玩了,打爆我們汽車,是在斷我們的後路。這也意味著,她下定決心要把我們殺死在百戶寨,可能不會拖過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