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怔住。窗外的綠眼珠,似乎顯得有點焦躁,不住眨著。
“身後有人!”我有種直覺,後面好像多了個人,於是這聲叫出來,大家紛紛回頭去看。
只見一箇中年喇嘛,盤腿坐在地上,低眉垂目,手搖轉經筒,嘴裡輕聲念著佛經。他用的是藏語,唸的都是啥,我們一個字聽不懂。不過我們立馬明白過來,讓火焰恢復燃燒的,是喇嘛唸經的的作用。
我們都吸了口涼氣,這喇嘛是人還是鬼,怎麼悄無聲息的就出現在身後了?我仔細瞅了瞅他的面目,是個死鬼。臉色慘白如紙,嘴唇紫黑,可能生前領悟佛法深厚,死後眼中積蓄了柔和而又慈祥的光芒,都看出是死鬼,卻半點恐怖感都沒有。
隨著喇嘛低聲唸經,窗外的綠眸疏忽消失,整個破敗的寺廟,又恢復了之前的祥和寧靜。我們同時鬆口氣,才要謝這位大喇嘛,誰知窗外突然閃爍出無數只綠眼珠,燦然生輝,讓我們張大口呆住,差點沒嚇暈過去。
喇嘛抬起頭,面對外面密密麻麻的邪眼,神色非常鎮定從容。他停下唸經聲,回頭指著東北牆角說:“這裡有條密道,可暫時讓你度過今晚危險。”
我們點點頭,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對這位鬼喇嘛心存尊敬,難以用語言來表達,誰都沒說話,直奔東北牆角。這裡只有堆糞便,根本看不出有密道口,正要回頭問時,“嚓”地一聲,這堆糞便所在的一塊條石往旁移開,露出一個三尺方圓的洞口。
洞口下有石階,我們再次回頭感激的跟喇嘛點頭示謝,然後看了眼窗外。綠眼珠跟天上繁星似的不住眨動,門窗和火焰早已經變成石頭,眼看接下來就輪到我們了。當下匆忙沿著石階跑下去,那道石板“嚓”地又合住了。
下面是個十多平米的洞室,四壁全是彩繪佛像,連洞頂都是,只有地面是乾淨的。我們看到這情景,這才真正放心,有佛像護法,那些死玩意肯定無法侵入了。
洞室內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石塌,其他空無一物。桌上有盞油燈,裡面居然還有燈油,老曹為了節省手電電量,把油燈點上,讓小滾刀把手電熄滅。我們六個此時驚魂未定,靠牆坐下喘氣,剛才的情形實在是危險到了極點,隨時都可能變成石頭。只變石頭並不可怕,死小妞會想辦法讓我們復活,可萬一那些死玩意把大殿摧毀,砸碎我們幾個,那隻能進地府喝茶了。
休息了一會兒後,聽不到上面有什麼動靜,在這裡又十分安全,剩餘的一絲擔心也消除了。
老曹搖著頭似乎有些想不通,跟我們說此刻已經在石妖所居的山上,這些怨念肯定與它有關。它到底有多大的怨氣,被鎮壓後還能害人?如果把它放出來,當世恐怕除了鬼王之外,沒人再能將它制伏了。
小滾刀撇撇嘴說:“你太小看我家老爺子了,要真是敢出來,我家老爺子第一個就會滅了他它。”
老曹翻翻白眼沒出聲,我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可聶敏不服氣:“少吹吧,你家老爺子要真是本事大,還會被人害死?”說完這話,她就後悔了,連忙捂住嘴。
小滾刀氣的張口結舌,但跟聶敏鬥嘴慣了,倒也不跟她計較那麼多。
老曹說道:“你們倆別吵了,留著力氣明天爬山吧。”
蕭影沉靜的望著桌上的油燈,若有所思,我小聲問她想什麼,這丫頭一笑說,她在想地佛殿重地,下面建造一個地下室,是幹什麼用的。我衝石床努努嘴,說當然是睡人用的。說完這句,察覺到有點毛病,應該是人睡的,不是睡人的,如果是睡人的,那麼這裡的喇嘛就不純潔了。
蕭影沒聽出來,跟我說當然是睡人的,不過喇嘛不用這麼神秘,要住在地下室,並且只有一張床。我眨巴眨巴眼,當眾人面不好意思說,既然是睡人的,那麼一張床就夠了。她跟我在這兒研究這事,把大傢伙注意力吸引過來,都在側耳傾聽。
小滾刀這小子跟我一樣的想法,當即就說了:“這明顯是個會情人的地方,喇嘛跟女人……”
蕭影打斷他的話頭說:“別褻瀆喇嘛,剛才要不是他,我們早完了。”
小滾刀吐吐舌頭,閉嘴不語了。
老曹看著桌子和石床說:“這個地下室應該是個躲藏用的,而廟裡以前不止一個喇嘛,我猜測不是他們為自己準備的。”
他這番話激發了哥們靈感,歪頭說:“四壁畫了佛像,來為一間居室護法,這種高規格的檔次,以前在這裡住的一定不是喇嘛,我感覺大有來頭。隱藏在佛殿下,那麼看樣子不止是躲避邪煞,好像還要躲避敵人的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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