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的姓盧,不過二十來歲,是府上大管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剛到了太尉府沒多久。見好好的一個廚間被這兩個弄得一團糟,豆苗菘菜撒了一地踩得不成樣,氣得罵道:“你們這些個婆娘,平日裡鬧得烏煙瘴氣我也懶怠理,今日竟是動起了手,你們道這是那市井街頭,由得你們一個個撒潑的嗎?再不緊著,一頓棒子趕將了出去!”
方氏見那盧管事真的惱了,心裡有些後怕,縮了縮脖子,微微往後退了一步。那六嫂卻道他不過是個廚灶管事的,也未將他放在眼裡,反是哼了一聲,冷笑道:“小奶奶嘴淡,我給她好好的做著羊頭籤,這婆子卻是無緣無由過來啐了我一臉,今日她若不給我磕三個響頭賠罪,我是決計不幹的。”
方氏見她如此說道,剛剛那縮了回去的頭便又已是探了回來,朝那管事的訴苦了起來:“她做羊頭籤,卻是把個好好的羊頭都丟了在地上,我看不過眼去撿了,她倒罵我狗子,我氣不過才和她幹了起來,為何要我磕頭賠罪?”
不等那盧管事開口,六嫂已是嗤鼻道:“果然是鄉下來的婆娘,眼界卻只有那銅錢眼大,莫說是兩個羊頭,便是十個,百個,太尉府這樣的人家也是丟得起,況且那羊頭剩下的肉粗糲糲的,貴人們怎生咽得下去?”
那盧管事心裡已是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