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那天,林攸寧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面下了雪,歡喜的穿著中衣就跑到了外間的軟榻上。
山梅海蘭兩個看了嚇了一跳,忙拿了斗篷過來,“姑娘,莫著了風寒。”
“什麼時候開下的?”看著地上落著的厚厚一層雪,林攸寧忙叫著給她穿衣,急著要出去。
“昨天晚上半夜就開始下了,老夫人那邊讓素衣姐姐一大早就讓人送來了炭盆,都是上等的銀炭。”山梅一臉的榮辱與共。
林攸寧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又勞嬸孃惦記了。”
這些年來嬸孃對她的疼愛她都看在眼裡,可是想著她還一直在謀化著從定遠侯府裡逃出去,就覺得自己很沒有良心。
但是再走上輩子的路,想到還要與顧二做夫妻,只是想一想,她就渾身的不舒服,甚至反胃。
用過了早飯,去世安苑裡請安,只有小丫頭在,說老夫人去佛常了,讓來請安的人都不用等,這樣的天回自己院子去吧。
林攸寧心下奇怪,嬸孃向來疼她,若是有這事早就派人過來遞信了,今日卻這樣,怎麼能不讓她疑惑,難不成是府上出了什麼事情?
雪下的厚,遊廊裡的雪已經掃了下去,林攸寧穿了件銀色的馬面裙,上身是件過漆的偏襟淺黃色長袍,一進小花園,就見雪狐小身子在雪地裡跑來跑去的,撞到了草叢裡,上面的雪落下來,驚的它四處亂跳。
林攸寧被逗的停下腳步來,繞過小道往月牙橋上走,山梅她們見了忙勸著慢點。
畢竟園子裡的雪還沒有雪,何況這時候雪又沒有停,即使掃完了,不多時就又落了厚厚的一層。
山梅幾個見姑娘最後小道都不走,而是追著雪狐,不由得著急起來。
常嬤嬤見了,只讓山梅她們多注意些,沒讓再攔著,姑娘打小就很安靜,如今難得露出小女兒的心態,怕是壓抑久了,連清脆的笑聲都傳了出來。
在聽雪堂西側的佛堂裡,顧老夫人清退了身邊的下人,一個人關在了佛堂裡。
素衣急的直轉,只能叫了素娩在這邊盯著,自己急急忙的往林軒閣那邊去。
打早上遲嬤嬤回來跟老夫人說過話之後,老夫人便心事重重的,現在都已經落了雪,這樣一個人呆在佛堂裡,身子怎麼可能吃得消。
林攸寧卻是在追著雪狐玩了小半晌,這才一身汗的回了屋子,叫人備了熱水沐浴,待熱水拿上來,便消退了人不讓人服侍,進沐桶前悄悄的把後園子的小窗也給開啟了,這樣正好能一邊賞雪一邊沐浴。
別有一番的情調。
外面長廊下,常嬤嬤從耳房裡走出來,見山梅和海蘭都站在外面面露驚呀,不及多問,就見素娩慌亂的從西邊的角門衝了進來。
“嬤嬤,老夫人暈倒了。”素娩紅著眼圈,“素衣姐姐去尋侯爺,院子裡老夫人又不讓留人。”
常嬤嬤一聽,臉色當時就變了,不待她說完,就叫著身邊山梅和海蘭,“你們跟我來。”
佛堂與聽雪堂也就隔一道牆,素娩到這裡也是能最快尋到人幫忙的。
山梅和海蘭忙跟上了常嬤嬤,又一邊叮囑院裡小丫頭好生服侍姑娘。
屋裡林攸寧聽到外面有些亂,不過馬上又安靜下來,到也沒有多想,撩著水正往玩的歡,就見一團東西突然從窗撲了進來,直接撲到了沐桶裡。
太過突然,林攸寧嚇的驚撥出聲,只知道撲過來的東西在水裡一直撲騰水,一團白白的也看不清是什麼,嚇的站起身子欲出聲。
顧宜風剛從東角門進聽雪堂,就聽到了正房裡出傳驚呼聲,不急多想幾個大步走過去,一腳踢開門就闖了進去。
那是怎麼樣的一番場景?
顧宜風的人也震在了那裡。
玲瓏剔透的身姿,那纖細的腰只覺得盈盈一握,細的似能一手就折斷。
紅而小巧的嘴因為驚嚇微微的張著,嘴裡的驚呼聲似也帶著嬌嗔,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含著水的眸子,望著你的時候悽悽哀哀的,望進去就是一攤的水,似把人都要融化了。
顧宜風只覺得心胸似有什麼東西堵著,要迸發出來,卻又本能的想壓制下去。
“大哥哥。”似見到了救星,那雙水眸突然之間就亮了起來,救助的看向你。
顧宜風已不急多想,一手扯過屏風上搭著的衣袍,幾個大步走過去,將人從水裡撈出來,袍子裹身,又退後兩步拉開距離,這才望向沐桶裡。
只見是一隻白色的雪雕。
他走過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