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帶來的小丫頭在岸邊驚呼著,而荷花池裡呢?常嬤嬤還在伸手去拉在水裡掙扎的高月。
常嬤嬤是會水的,這點林攸寧打小就知道,她住的聽雪堂裡有一條月牙彎的小河,小的時候在夏天,她總會挽起褲腿在那裡玩水,月牙彎雖然不深,不過她那時長的很小,所以下水的時候總是害怕。
常嬤嬤就會給她學一些在水裡要怎麼做?比如在水裡站不起來的時候,身子做抱膝的動作就可以了,而不是掙扎。
類似這樣的事情常嬤嬤說了很多,林攸寧就是在常嬤嬤這樣的話裡慢慢的敢在水裡玩了。
可是此時看著常嬤嬤跟本就不會水,自己在那裡已經掙扎了,還不忘記去救高月。
耳邊小丫頭喊的聲音刺的林攸寧心越發的煩燥,“大喊什麼?還不快去叫人。”
林攸寧喝斥了小丫頭,小丫頭這才慌亂的點點頭,轉身大步的走了,林攸寧也左右的看著有沒有能用來救人的東西。
荷花池裡的兩個人還在撲騰,林攸寧焦急的在原地來回的轉,在不遠處看到一隻樹枝,林攸寧鬆了口氣,提起裙子大步的跑過去,撿了起來就折回常嬤嬤她們這裡,身子往前探又把樹枝往荷花池裡遞。
說她自私也好,林攸寧先想到的是救常嬤嬤,她原本就不喜歡高月。
常嬤嬤那邊卻還在想著高月,並沒有伸手夠樹枝,林攸寧心裡著急,可還沒有等她開口,只覺身後一股力道傳來,整個身子就往荷花池裡倒去。
林攸寧大驚,回頭的一瞬間只見一道綠色的裙角閃過,畢竟以前被人這樣陷害過,這一次林攸寧早就有了準備,在身子往前倒的時候,腳往前邁一大步,整個身子這樣一撐,算是穩住了。
腦子裡也驚呀剛剛看到的,那裙子她記得,可不正是高月身邊的丫頭。
只是她還沒等多想,手上的樹枝被拉到了,林攸寧一個錯愕,抬頭望去,正對上常嬤嬤的眸子。
腦子裡的唯一想法是常嬤嬤竟然也有一雙這樣黑的眸子。
同一時間,樹枝被一道力拉住,林攸寧穩住的身子已經被帶著往荷花池裡倒去。
林攸寧腦子裡一片空白。
常嬤嬤在水裡不掙扎了,而是目光平靜的盯著她。
還有就是常嬤嬤拉著她進荷花池。
為什麼?
無數個想不透的想法在一瞬間蹦發出來,整個身子砸在荷花池裡,也將她腦子裡的無數個為什麼沖垮。
水往嘴和鼻子嗆來,林攸寧不想去掙扎,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讓她一瞬間想就這樣死掉。
常嬤嬤是嬸孃的人,除了嬸孃,沒有人可以讓常嬤嬤這樣做。
這樣的事情一想透,是鑽心的痛。
水湧進嘴裡,胸口的憋悶讓她窒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耳邊有嘈雜聲,然後身子被人從水中拖起,林攸寧目光望著眼前的一切,德哥衣袍溼了在岸邊站著,高月被貼身丫頭護在懷裡,還有各家的夫人姑娘都擠在岸邊。
還有什麼想不明白了,一切都明瞭了。
林攸寧沒有回頭,她不敢看把自己抱出水的男子,已經這樣了,她除了嫁給這個抱著自己出水的男子,還能有什麼選擇。
耳邊的嘈雜聲漸遠,她便陷入了黑暗。
世安苑的花廳裡,顧老夫人呆呆的望著空落落的院子,“是侯爺趕過去的?”
常嬤嬤跪在地上,“德哥已經趕了過來,侯爺是後到了。”
顧老夫人閉上眼睛,揮揮手,“你跟我這麼些年,也該回到子女身邊去享享福了,今日兒起你便不在是侯府的人,回去吧。”
“小姐,奴婢不走。”常嬤嬤一個頭磕在地上,低聲哭了起來,“姑娘和侯爺那邊怨奴婢,奴婢也不在乎,奴婢不離開小姐的身邊。”
“這事是我先設計在先,寧姐如此聰明,定會想到,只是你疼她這些年,也要受我的牽連了。”顧老夫人眼圈也有些溼,“大郎那邊一是怨了我,不然怎麼可能惱了我而去那邊。可是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其他的人我不中意,也不知道是帶著什麼目地嫁進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顧府沒落,只能出此下策逼一逼大郎,不然他哪裡會同意。”
顧老夫人不是沒有勸過長子,最後才想出這樣的辦法,利用德哥肩挑,大郎那孩子向來疼愛寧姐,定不忍心寧姐如此,便一定會救寧姐。
如此一來,也就理所當然的要對寧姐的名聲負責任。
顧老夫人已經走到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