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跟她的婆婆劉氏見了禮。劉氏大概肚子裡的憤懣之氣未消,對著月容也就是淡淡的問候了一句:“你來了?我老婆子沒什麼趣,你還是隨大媳婦到她院裡歇歇吧。”便打發了月容。月容求之不得,跟著雲娘回了她的院子敘話。
雲娘勞碌一陣,身形已經瘦了下來,當年的風采已清晰可見。只是月容發現她臉有鬱郁之色,隔一會就會不自覺的照照鏡子,心裡便估計崔二又給她冷麵孔了。月容便扯到即將到來的春闈上去:“今兒已是初八,離元宵沒有幾天了,正月十八春闈,我們家那位過年都足不出戶,你家夫君想來也如此吧?”
雲娘勉強一笑:“可不是,大年初一開始就閉門不出,一日三餐都是在書房用的。”月容道:“帝京如今還很冷,你得多弄幾個火盆到書房方好。再有,燉些羊肉湯給他送去,夜裡歇息會暖和許多。”
雲娘感激一笑:“這些我都已經做了,他倒好,越發不肯出書房了。”
月容道:“春闈已經停了四年,你夫君肯定很在意這次下場,你只把他的吃穿照顧好了,別的暫時先不理會。如果你著急,他更著急,一切等放榜之後再作計較。對了,我聽說考場裡面冷得很,我前幾天給我家要下場的那位做了一雙厚棉鞋和厚護膝,今天我回去遣了人把樣子送給你,你照著做上一套讓他考場裡用。”雲娘道了謝,兩人又談了半個時辰的話,月容這才告辭。
回到府裡已是傍晚時刻,光宇站在蘊園門前東張西望,看她回來快步迎了上去,握了她兩手,這大冷天的扶著她走進裡屋,一邊嘮叨:“也不帶個手爐,都要凍成冰棒了。”月容一笑:“原是帶了手爐的,剛進府時顧嬤嬤要去將軍府,我把手爐給她了。你今天怎麼回來了?”西疆和北疆的戰事尚未結束,南北大營也處於戰備狀態,光宇初四就回營去了,原本定好是正月十五才可休沐的。
光宇道:“最近清國的探子又活躍起來了,上面已經看住了幾個窩點,我今天是回來收拾東西的,一個時辰後就走,恐怕要十天半月才能回來,大概不能陪你過元宵節了。這個,先給你。”從懷裡摸出一個髮簪,扶了月容的頭給她插好,左看右看一會,微笑點頭。
月容卻緊張起來:“你們要到哪裡去?有多少人?”光宇拍拍她的肩:“請恕我不能告訴你,我答應你平安回來就是。”月容看他這個樣子,心裡越發沒底,不過光宇的性子她也清楚,多說無益,只得道:“記住你跟我的保證。”
直到光元下場參加春闈考試,光宇也沒有音信傳來。月容每天心神不寧,老太爺都看出來了,安慰她道:“宇兒他們的行動由聖上的親衛帶隊負責,有了上一回的教訓,他們這次準備應該很充分,不會有事的。沒有音信就是好信,你要相信宇兒。”
光涵看她幹什麼事都替不起勁,知道她為光宇擔心,雖然他自己也為二哥擔心,心裡還是有些不自在,對月容道:“二哥武功那麼好,肯定會平安回來的,月兒不用擔心,對了,流雲齋新出了一本書,就是你上次提到的‘時尚公子’,我把樣本拿回來了,午膳後你到和園去一趟,幫我參詳參詳。”
春闈一考三天,這三天之內吃喝拉撒均在考場之內,光元出考場那一天,月容發現他已經瘦了一圈,趕緊端了燉好的湯給他送去。光元形容憔悴,精神卻很好,對月容道:“你提的法子真管用,經、史部分,因把歷年考題做了一遍,果然思路大開,下筆如有神助;就是策論,你也提到皇上既準了征衣令和勵業令的頒行,此次春闈聖上出題,必然偏向民生,今天開卷一看,果然如此呢。” 說道這裡,光元停住,伸出雙手捧了月容的臉揉搓:“月兒要是個男人,怕能考個狀元回來呢!”月容笑道:“元哥哥謙虛了,我這般只識得幾個字的人,就是事先知道考題,也會答得牛頭不對馬嘴。預先恭賀哥哥了!”
光元果然進了前十名,而後又參加了殿試,放榜那天,張府外鑼鼓喧譁,報喜的人剛要叩門,冷不防被一大漢一把推到一邊,那人把大門上的銅環扣得當當作響,大川急急開門出來,發現是大黑,再一看,衣角還往下滴著血,大驚:“你不是跟著二公子的嗎?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大黑一把抓住大川:“城外五里,嶽王廟,二公子……”話沒說完,一下就昏了過去。這時,報喜的人高聲大喊:“張府光元,進士及第,聖上欽點探花!”
作者有話要說:這算是5月3號的二更,很少。太累了,4號多寫一點
☆、火攻
幸好皇榜選在了官員休沐這一天公佈,老太爺、張孝轅、光元、光涵都在家,大川一邊吩咐小廝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