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據說,妹妹曾流落外邊大半年,期間還被賊人抓住過一次,吃了不少苦,以後出門可得當心啊。”貌似很關心,其實是很陰毒地諷刺月容德行有汙,以後恐怕嫁不出去呢。
月容想不通羅佩云為什麼對自己懷有如此大的敵意、處處針對,難道是壓床童女爭奪後遺症?也太小氣了吧。回道:“謝謝姐姐關心,不過,當時哥哥一直護佑在側,苦倒沒怎麼吃,只是有些擔驚受怕罷了,姐姐以後最好不要出門。”月容特意把“不要出門”四字咬得特重。
羅佩雲還待開口,前面花牆處突然拐出一群人,原來是劉琨陪著光宇、譚雲輝他們到了,雲娘跟在後邊,正向她招手。
月容回以微笑,站住不動,等著雲娘他們走過來。眼角餘光撇向羅佩雲,發現她突然雙頰暈紅,目光痴迷,月容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薔薇花旁,妖孽男正含笑看過來。
月容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被羅佩雲當成了情敵。真是躺著也中槍啊,自己才十一歲好不好!
☆、遊園
月容若無其事撇開頭,扭身、彎腰,伸手去撫身旁的一叢杜鵑,好像發現杜鵑花叢裡有什麼新奇東西似的。對面劉琨笑容慢慢收斂,身邊羅佩雲卻已經迎了上去,嬌聲喚到:“琨表哥,你家的園子真漂亮,我想要那邊的榴花,你能幫我摘幾朵嗎?”
月容沒聽到劉琨的回答,卻有一個小男孩的清脆的童音傳來:“榴花是要留來結石榴的,三表姐不能摘!”月容覺得這小孩有趣,抬眼望過去,原來是一個只得八、九歲的小男孩,長得很漂亮,象劉琨的翻版,心知這是劉琨的弟弟,也不知排第幾?
這時聞得劉暇嬌怯怯的聲音道:“五弟,咱們園子裡榴花很多,表姐摘一些去,還能讓石榴結的個更大呢。”
那位五弟“哦”了一聲,道:“那我和阿福去給三表姐摘榴花。”拉了小廝阿福就朝石榴花樹那邊跑。跑過月容身邊,看了她一眼,“咦”了一聲,停了下來,又看了她兩眼,興奮大叫:“你是秦姐姐,我認識你!你怎麼也在我家?你要不要榴花?我給你摘很多很多!”
月容直起身來,微笑著看他:“謝謝你,五公子,我不要榴花,我去那邊看看迎春花。你快去摘花吧,樹高,小心別摔了。”說完迎上雲娘,拉了她的手說話。小男孩有點猶豫,想跟上去,卻又惦著榴花,想了一想,對月容說:“秦姐姐,我摘了榴花就來找你玩,你一定要等著我!”聽得月容笑著答應,他才拉了他的小廝阿福,飛跑著離開。
走到一處的少男少女們這才相互見禮。劉暇三年前到過江南,在江口住了很長一段時間,與譚家也是相熟的,只有羅佩雲,與譚家五兄妹、王光宇都是第一次見面。
這裡四個女孩子,羅佩雲年最長,已經十三歲,按理說出門一定得有嬤嬤相陪,不過因是在姨媽家,今天賞春的都是平日走動很勤的人家,她的嬤嬤就沒有跟過來,留在廳內了。
月容瞧著羅佩雲跟幾個少年見禮,也是落落大方的,可見家教很好。可是為什麼就這麼針對自己呢?愛情,真的容易使人喪失理智、昏頭昏腦呢。不禁狠狠瞪了罪魁禍首劉琨一眼,誰知他正斜眼瞟過來,看她瞪眼,搖扇一笑。月容扭頭,心裡暗罵“死妖孽”。
彼時,兩丈見方的地上立了足足十個人,四個女孩,六個男孩,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堪堪立在一片花海之中,雲鬢錦衣,笑靨如花。譚雲輝自十二歲起,就跟著父親在軍中歷練,講究的是槍來刀往,風花雪月並不擅長,這時也覺得美不勝收。羅家小姐,已是婷婷少女,像極新開的黃色虞美人;自己的妹妹,就像枝頭紅豔豔的石榴花;而劉小姐,是怯怯的粉色百合;秦表妹,秦表妹,他想不出什麼花可以形容她,她,她是花仙子。
光宇看月容玩的開心,自己也覺得開心,不過環顧四周,卻又皺緊了眉。月容看他面色變幻不定,以為他的彆扭勁又上來了,擔心他中途走人,自己還有好幾處沒走到呢!便上前去拉了他的袖子:“宇哥哥,你可得好好賞花,回去我們要報花名比賽呢!”
光宇終於一笑,道:“好!”象往常一樣抬手欲撫她的頭髮,想想不妥,中途放棄,轉而去撫了撫自己的衣襟,好似拂灰塵似的。
邊上劉琨看著他們,搖著扇子,笑道:“我園子裡的花花草草,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來種,你們倆就慢慢數吧,改天可得告訴我結果,我自己還真不清楚這園裡有多少花草呢!”眼角笑意卻漸漸隱沒不見。
羅佩雲在邊上看著,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很無趣,連園都不想遊了。劉暇卻過來拉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