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愣住,光涵不由大喊了一聲:“二哥――”
回過神來,月容裝傻:“宇哥哥,什麼是入贅?”
“月兒,我們去書房接著看《志怪》……”光涵想把話岔開。
月容乘張伯和光元不在,藉口關在家裡練功,成天沒個去處,想看書解解悶,得到光宇的支援,獲得了獨自進出書房的資格,這幾個月倒是看了不少書,知道現今大慶朝即使男多女少,入贅對於男人來說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招上門女婿的人家,招婿一般不止一位,而且不大可能把幾個親兄弟全招進去,因此女婿們來源複雜,後宅那是真正的角鬥場。王光元,大將軍的兒子,如果不是有難言的苦衷,肯定不可能去給人作上門女婿。
光宇卻已經剎不住了:“入贅就是男人嫁到女人家裡去,從此住在那個女人家裡!”
月容表現得很失落:“那我們以後就見不著大哥了嗎?”
光宇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安慰她:“事情還沒定下來,別擔心,大哥說不定十月就回來了呢!”
過年大哥他們也沒有回來,光宇接到信,告訴大家說大哥已考上舉人,但受了風寒,病倒了要休養幾個月。月容卻不大相信,光元身體一向很好,而且有張伯在身邊,風寒不可能打倒他,京城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直到次年四月,春暖花開的時候,大哥他們終於回來了。這時候月容已經十歲滿了,雖然還是頂著嬰兒肥的臉,眉眼卻已漸漸長開,眼睛比以前更亮,笑起來的時候,眉毛彎成一個半弧;經過兩年的鍛鍊,雙頰潤紅,面板瑩白,看她站在春日鮮花盛開的花圃中,光宇常常覺得自己看見了觀音座下的仙童。
而王光涵和王光宇,也已經是十三、十四的少年了。光涵性子還是活波,但是放在吃喝玩樂上的心思明顯少了很多;光宇一如既往的彆扭,但是因為大哥不在,已經很會照顧人了,比如,會主動給月容制墨筆套,會主動給她削筆。
大哥他們回來的那天是個豔陽天,光宇帶領大家站在大門外迎接。乍看見光元的時候,月容幾乎不敢相認,大哥瘦了很多,這還是次要的,月容發現他眉眼間的青澀已經被成熟的沉穩所代替。月容一時竟不知道怎麼開口說第一句話,這不是她所熟悉的暖陽一般的少年。她還在猶豫,光元已經下了馬,邊笑邊向她走來:“月兒妹妹,長這麼高了?”語氣就像只是去了鎮上一趟剛回轉家門的樣子,根本沒有經年不見的陌生。而他的笑,一如從前,像春日般照的人心暖烘烘的。
熟悉的感覺一下回來,月容不由自主奔過去,拽住他的手:“元哥哥,你怎麼才回來,我們可想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終於補全
☆、端倪
光元心情與去年已大不相同,眉間隱藏的憂鬱一掃而空,一路行來的疲憊在看見月容發自心底的明媚笑容時,彷彿也消散了大半。由著月容抓住左手,習慣性的抬起右手撫了撫她的小腦袋。邊上張伯也已經下了馬,月容拖著光元走過去,用空著的一隻手去拉張伯:“張伯,我們也很想你!”張伯呵呵笑著:“是想我的花露了吧?”月容不好意思的一笑,不過也很誠實的承認:“都想!”張伯哈哈大笑。
這時光宇、光涵兩兄弟才走過來打招呼,然後各自幫忙卸下馬背上的東西。顧嬤嬤卻走過來問:“大少爺,人都帶來了嗎?”光元恭敬回答:“都帶來了,在車上呢!”月容這才注意到後面十丈開外還跟著一輛馬車,正緩緩行過來,然後在一丈開外停住。駕車的是一個面貌忠厚的黑臉中年男子,個頭很高,很結實的樣子,已下了車,正在安置腳凳讓車裡的人下車。月容登時興奮起來:不會是大哥娶的媳婦吧?
先下車的的確是一個年輕女子,雖然她沒有轉過身來,但是月容從她的側臉一眼看出她不是大慶人,而是番羅人。
過去一年,月容對現在這個時空的地理、政治都有了大致的瞭解,原來除了番羅和大慶之外,其他周邊國家的男女比例大致是相當的,而番羅,則與大慶正相反,是一個女多男少的國度。巧的是,番羅女多男少出現的時間跟大慶男多女少出現的時間幾乎都是在六十年前。六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月容在王家的書房裡並沒有找到答案。
兩個國家深受性別失衡之苦,二十年前簽署協議,雙方每年交換一千名三至五歲的童男童女。番羅來的童女由皇家設定專門官衙養育,長到八歲之後便賜給宗室、重臣之家作為侍女,待到十四歲滿便由主家配婚給家裡的男小廝,婚配製度等同大慶朝女子。但是,這些番羅女子婚配大慶朝男人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