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時辰,再過兩刻鐘,顧嬤嬤就要回來了。只好站起來打算回房,有心拿一本回去藏著讀,想了一想,還是把三本書放回原位。剛推門出來,院牆外突然跳進來一個人,不由貼門站住喝問:“何人!”
剛落地的人顯然沒料到院裡有人,反倒被嚇了一跳,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待聽出是個小女孩嬌俏的聲音,方緩緩站直,仔細打量面前的小女孩。小女孩此時貼門站立,瞪著黑水銀似的大眼睛,警惕的盯著他看,對,是警惕,不是驚慌,彷彿一頭隨時準備發起攻擊的小豹子。頭髮只用一根紅綢鬆鬆束在腦後,齊眉劉海,襯的眼睛亮得像秋夜的星芒。蛋形臉,臉色略顯蒼白,櫻色嘴唇緊緊抿著,上身是粉色短衣,下著湖綠裙子,整個人看起來像六月的一箭水芙蓉。不由微微怔住,馬上又嘻哈一笑:“我道是誰搶了佩雲表妹的壓床童女,原來是這麼個小女孩啊,也不怎麼樣嗎?當不得五弟所稱‘最漂亮姐姐’!”
原來只是個找茬的登徒子,不是自己以為的綁架小女孩的綁匪,月容鬆懈下來,上下打量面前的少年:大概跟元宇差不多的年紀,鳳眼,五官很精緻,穿著騎馬裝,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禁冷冷開口:“既如此,還不快走!”
少年似乎覺得被忽視,有點惱怒:“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月容也很惱火,這人誰啊,平白無故闖人家裡,還頤指氣使當起主人來了:“這位公子,我不認識你,不過,嬤嬤說過今日會來一位客人拜訪,不知您是否貴姓梁,名上,字君子的?”
少年沒想到還歪打正著了:“對啊,對啊,我就是你家的客人梁尚,均梓!你真是王元宇的表妹麼?”
月容大樂,拼命憋住笑:“我真是宇哥哥的表妹,你真是樑上‘君子’?”
少年覺得這丫頭無邪,怕她不信,急急肯定:“我是梁尚均梓!”
月容突然又一皺眉:“我還是不大相信,要不,你大聲說三遍‘我是樑上君子’?”
少年毫不猶豫:“我是梁尚均梓!我是-”
“咯咯……,哈哈……”月容笑彎了腰。
少年醒悟過來,狠狠一跺腳,伸手指著她,氣急敗壞:“你個壞丫頭!枉劉嬤嬤還誇你貞靜呢!不許笑!”
月容捂住肚子,好容易才止住笑:“可不是樑上君子麼?誰請你來了?顧嬤嬤就要回來了,你快點走吧。”
少年還待刺她兩句,聽她提醒嬤嬤就要回來,覺得她待自己也不是太壞,也就忍住了,回身便想跳牆,突然又頓住回過頭:“我叫劉琨,是王光宇的朋友,記住了!”月容不置可否,少年直直瞪著她,月容只好點了點頭:“劉公子一路走好!”
原來壓床童女是這麼熱門的差事,居然還有人抱不平的。也對,一來一回收了兩個大荷包,裡面滿滿都是金銀錁子,還飽餐一頓,還見了新娘子,穩賺不賠啊。那個佩雲表妹,估計就是先前選定、後來病倒的壓床童女了。壓新床本來應該是一男一女,大慶朝生生變成了兩個童女,真是想女兒想瘋了。
月容躺下不過一會,顧嬤嬤就推門進來了,月容裝著睡著的樣子,顧嬤嬤摸摸她的額頭,放心的出去了。月容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獲得的資訊,翻來覆去得不出個不用嫁人的法子。
上輩子她就把男女關係定義為最親密又最危險的關係:親密在於兩人的關係之近連父母都不能及,好的時候摘星星摘月亮都可允諾;危險在於曾經那麼親密的人,壞的時候身家性命都可奪取。她自認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因噎廢食,看得多了聽得多了便避而遠之,忙時拼命掙錢,閒時旅遊逛街,一年一年過下來,自得其樂。可是三十歲一過,居然就被打上了“剩女”的標籤。好在有姐姐、弟弟,生了外甥、侄女,父母多年嘮叨之後也就放棄了。要說撒嬌耍賴,還是跟小侄女萱萱學的呢。
如今,回是回不去了,還必須得嫁,還得一嫁好幾人!毫無男女相處經驗的月容,真正發慌了。
午膳前嬤嬤叫醒了月容,把她打扮得規規矩矩的,說今天到大廳用膳,有個尊貴的客人跟大家一起用餐。因是世交,她年紀也小,可一起坐席。
月容一進前院客廳就覺得被兩道視線盯住了,抬眼一看,居然是鳳眼男。他發現月容瞟他,鳳眼一挑,得意一笑。月容輕哼一聲,低頭不理。這邊光元站了起來,走過來把她牽到鳳眼男面前,給兩人介紹:“世子,這就是家表妹秦氏,”月容福一禮。光元又道:“表妹,這是常勇侯劉世子。” 鳳眼男微微頷了頷首。月容看他一副小大人樣,拼命忍住笑: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