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慶朝,她如何才能熬到婆婆歸西?鬧得厲害了,如果劉琨能休了自己,那倒是正中下懷,可是選了他,常勇侯必得請皇上賜婚,聖旨一下,離婚是想都不用想。只能看婆婆臉色過完大半輩子,到自己四、五十歲的時候也許能夠熬出頭來。劉琨再好,月容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何況她現在也沒有愛上他。
王氏三兄弟,月容覺得跟他們相處沒有壓力。王大將軍雖然無情,但是卻有義,只要她大面上沒什麼錯,他絕不會為難自己。雖然三兄弟有母親,但那是個繼母,奈何不了她。最重要的是,月容覺得如果她不嫁他們,王將軍不知下次又會把他們塞到誰人手裡。光元第一次差點做了前樂華郡主的第九夫郎,這一次,三兄弟差點又被當作報恩禮品送給洪將軍的女兒。哥幾個幼年喪母,已經夠可憐的了,如今長大了,還被送來送去的,月容覺得自己有義務幫他們一把,畢竟他們一直對自己很好。成了親之後光元他們對自己的婚姻就有了自主權,憑他們的家世和資質,兄弟三人早晚會有出頭之日,月容有信心,到那時自己便勸服他們休了她,他們一向聽她的,到時肯定會同意。
可憐的月容,枉活了兩世,還是個感情白痴!她自以為了解三兄弟,可是她完全沒有料到,男孩和男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生物!她要為她的選擇,付出一生的代價。
張孝轅怔了一會就回過神來,他大約只能猜出月容對三兄弟還是有感情的,不管那是什麼樣的感情。這也讓他鬆了一口氣,他固然有私心要把月容許給光元三個,但是又不願違了自己的良心擅自為月容做主,這下私心和良心和諧到了一起,皆大歡喜。
他喝了一口茶,道:“既如此,明天你姑父上門,我就把你許了你元哥哥他們。你元哥哥一向懂事,必不會欺負你;你涵哥哥與你一起長大,他的性情你最是瞭解,最易於與人相處了,成婚後想來也無礙;就是你宇哥哥,對別人橫眉冷眼,對你也是和顏悅色的,這是一樁好姻緣。”
月容低了頭,不語。
晚膳後張孝軒與張老太爺說起月容的婚事,誰知張老太爺摸著鬍子,慢悠悠道:“和王家結親,為父很是贊成,但是,元兒哥幾個必須入贅。”
張孝轅道:“父親,元兒為王家原配長子,此事恐不可為。”
老太爺發飆:“他不是還有繼配長子嗎?他什麼時候這麼看重元兒了?丟到楚郡七年不聞不問,一關心就要把他哥幾個隨便送人,有這樣愛重長子的父親!”
張孝轅道:“妹夫他駐守邊關,也是不容易……”
老太爺不管:“你們都有苦衷,就我事事如意?你,還有你大哥,給我惹了多大的糟心事!我們這一支就要在你們手裡絕了後了。我由著你們鬧了二十年,現在也得我鬧一鬧你們了,無論多難,這事你必須得給我辦成!”
張孝轅苦笑:“父親,月容是養女,招婿恐怕族裡不會答應……”
老太爺一揮手:“這你不必擔心,元兒幾個是你的嫡親外甥,這婿就招得!”
張孝轅想了一會,的確,族規裡是有這麼一條的,馬上便頭疼如何去說服王雲翰,便提出告退:“父親,承祖這便去想辦法,明天妹夫上門時務必把這件事定下來。”
張老太爺卻已換上了非常正經神色,道:“不是為父逼你,現今族裡的情形你也清楚,自五十年前實行婚律新政以來,我們張家人口數不增反減,如今人口已不足鼎盛時一半。不獨我們,京城的各個世家也是如此,放之整個大慶,也是如此啊。這幾天我仔細檢視了一下戶部文件,發現大慶戶數只有六十年前的一半,人口也只有六十年前的三成,如此下去,不用外力,大慶亦危矣。”
張孝轅默然,這些年他在外面漂泊,接觸了社會的方方面面,他知道還有更嚴重的問題。現在社會治安混亂,女子根本不敢獨自出門,儘管政府有令禁止,女子在不少地方已經成為貨物被販賣,因為女子太少,不能婚配的男人太多了。即使朝廷頒令女子須配三夫以上,仍有不少男人婚配不了,因為大慶的男女比例遠不只三比一。家有女,男方安於室,家中無妻,男人除了力氣,什麼盼頭都沒有,打架鬥毆的比比皆是,盜賊橫行已經籠罩整個大慶。另外,女子缺少,南方的紡織業、刺繡業和茶業也已經逐漸凋零。大慶現今男多女少,不止男人娶不上妻子那麼簡單,社會各個方面都受到了影響,按他自己估計,若這種情形再延續三十年,大慶的確可以亡國了。
想了一會,張孝轅問道:“父親,六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何事?”
張榮知嘆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