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視劉琨?光宇一時迷惘起來。光宇多麼希望,現下是瑞華端明十二年以前,也就是五十八年以前,那時,一妻只可以有一夫!明年三月十二,劉琨兩兄弟就要進府了,到時,該如何與劉琨相處,他還沒有想好。
光涵已經想通了,如今既然有救醒月兒妹妹的機會,幹嗎不用呢?劉氏兄弟多年來覬覦月兒妹妹,今天終於達到了目的!不過,劉小五在鷹山跟著跳崖、劉大在清國替二哥挨刀,倒是出人意外!似乎,多加兩個人保護月兒妹妹也不錯,但,僅限於此!若不是清皇歹毒,劉家兄弟再痴情也是無用。清皇是罪惡之源,該受到報應!但是劉大和劉小五,硬生生插進他們兄弟之間,也不是什麼好鳥,他不會讓他們好過!
雪片紛飛而下,劉府後園一片潔白,西頭的紅梅林卻猶如一片紅霞鑲嵌於天地之間,耀眼、迷人。劉琨和劉珏在樹下漫步,兩人腳步虛浮、東倒西歪。阿福和阿喜徘徊在梅林邊探頭探腦,不知該不該跟進去。世子和五公子上了金鑾殿、接了聖旨之後,回到住處便要了酒菜,兩人一言不發吃吃喝喝了兩個時辰,在喝空了五大壇烈酒之後,相攙著到梅林賞花。一路上踉踉蹌蹌卻不許人跟,按五公子的話說:“你們跟來做什麼?又不是,又不是你們要入贅!歡喜,歡喜也輪不上你們!滾,都給我滾得遠遠的!” 阿福和阿喜不敢跟著,卻也不敢離開,就那麼遠遠輟在後面。
世子和五公子在梅樹下大聲說話,後園很靜,阿福和阿喜能清楚聽見兩人的對話,大公子道:“五,五弟,我今日真是太,太歡喜了!來——你掐掐我,我不是在做夢吧?”五公子大笑了起來,道:“大,大哥,我早說過,娘肯定會,會答應的!不過,我,我先掐你一下,一會,你,你也掐我一下!”接著兩人都“哎喲”痛撥出聲,顯然都掐得不輕,阿福和阿喜不由都哆嗦了一下。
過得半刻,又聽得大公子道:“五弟,王家三兄弟,恐怕,恐怕不喜歡我們呢!”五公子先是“嗤”了一聲,然後道:“管他們喜歡不喜歡,月,月姐姐喜歡就行!不對,我以後再也不叫她月姐姐了,我也不叫她娘子,我就叫她月!對,就是月!大,大哥,你不許跟我搶!月,只能,只能我一個人叫!”大公子“呵呵”笑了起來:“我才不跟你爭這個,我也要,也要叫她月兒,月兒……”
阿福和阿喜面面相覷,想笑又不敢笑,聽得世子和五公子的腳步聲漸漸往梅林深處而去,對話聲音也越來越低,終於不可聞。阿福和阿喜猶豫了一會,小跑著進了梅林,跟著腳印追去,直行了一百丈之遠,才在一株梅樹下發現半臥著的世子和五公子:兩人已經睡著,白雪紅梅映著緋衣玉面、鳳眼紅唇,美人美景,美不勝收。阿福和阿喜一時看呆,阿喜喃喃道:“張府小姐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氣!”阿福道:“主人家的是非也是我等能夠妄議的!你扶世子,我扶五公子,趕緊走罷!凍出病來,世子和五公子好說話,夫人最近脾氣可不大好!”
服下越蘭玉蟾三天之後,月容依舊沒有醒來,三兄弟變得焦躁起來,光元與兩個弟弟不眠不休眼巴巴等了幾天,心焦外加自責,內疚不已。光宇看出他的不安,道:“大哥,救醒月兒的機會,哪怕就是一絲,我和三弟跟你一樣都不會放過。這是我們共同的決定,你不必難過。”光涵也道:“大哥,這樣也好,劉家小子就算來了,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第四天晚上,三兄弟還是一人一張椅子守在月容床前,一刻不離。子夜時分,光涵首先熬不住到榻上躺著去了,不過半刻就發出了輕輕的鼾聲。後半夜,光宇也上了大床,在裡側躺下,不一會也睡沉了過去。光元也很想睡覺,可是他不甘心,他跟自己較勁,他必須看著月兒醒來!可是,三天三夜不曾閤眼,心理意志到底還是敵不過生理需要,他雞啄米似的點起頭來,點著點著,“咚”的一聲磕到床沿的木板上。疼痛傳來,光元一下子清醒過來,立即坐直了伸手揉額頭,揉了額頭揉眼睛。然後,他看著月容放在外面的那隻手,瞪大眼,久久不能合上。
月兒的右手小指在動!光元屏住呼吸,又揉了揉眼睛,是的,他沒有看錯,月兒的小手指在動!光元的疲倦頓時跑到九霄雲外,他小心翼翼捧起月容的手掌,輕輕碰觸那根小指,他感覺得到那根小指感受到了他的撫觸,因為它似乎也想回撫他的手指,光元的眼淚倏地流了出來。擦乾眼淚,光元仔細打量月容的臉,她還是那樣安靜,可是,他的心卻已經安定下來,他篤定:月兒,肯定會醒過來的!或許需要時間,但是,他有的是時間。
早上大家都知道了月兒手指能動的訊息,三兄弟的欣喜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