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外,韓嬤嬤垂眸搖了搖頭。
陸皇后確實只教她說了這些!
殿外的冷風無情拂過令貴妃的身子,她光潔的腳背上低落幾滴冰冷雨滴,死死盯著韓嬤嬤幾秒後,她終於開口。
“好,本宮就跟嬤嬤去一趟坤寧殿。”
坤寧殿,陸皇后的寢殿內。
換上宮裝的陸皇后坐在寢殿內正廳的軟榻上。
頭疼欲裂的她索性吩咐宮婢將香爐搬到軟塌上的矮几上, 白煙縷縷升起,夾雜著藥香,讓她舒適不少。
蘇幼寧制給她的檀香雖不能完全解了這頭疼,可鼻尖縈繞著這味道,頭疼確實能夠緩解幾分!
陸皇后屏退殿中眾人,微閉上眼,一隻手隨意搭在身上的毛毯上, 另一隻手擱在矮几上撐著側臉。
雍容華貴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剛剛經歷過頭風之症的樣子。
“姐姐好興致,這樣的雨夜天竟邀臣妾過來, 是想同臣妾一道賞雨還是一道吹風呢?”
令貴妃人未進殿,帶著一絲傲氣的聲音已然飄了進來。
陸皇后聽到聲音,眉目間染上一抹冷意,隨後緩緩睜眼。
令貴妃提著微溼的裙襬走了進來,身後並未跟著其他人。
陸皇后漫不經心放下撐著側臉的手,換了個姿勢靠在軟枕上,噙著一抹淡笑隨意道。
“協理六宮諸事繁雜,幾日不見妹妹氣色卻這樣好,看來六宮之事讓妹妹很是順心啊。”
令貴妃笑了笑,並未施禮,隨意尋了把椅子便坐了下來。
“時至今日,姐姐與臣妾就不必繞彎了,今日喚臣妾前來所為何事?”
陸皇后本以為韓嬤嬤的一番話會讓令貴妃有一絲懼意,可顯然她錯了!
此刻的令貴妃莫說懼意,連以往在她面前的一絲敬意都不曾有了。
陸皇后不禁想, 這人是留不得了!
“今夜本宮的頭風之症來得更甚, 實在想跟妹妹訴訴苦。”
提到頭風之症,令貴妃剛才囂張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帶著護甲的手指也微微收攏。
“皇后,有話直說吧!”
陸皇后見令貴妃終於著急,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妹妹送本宮的奇香真是好東西,不知不覺讓本宮受了這麼久的折磨,也不知是妹妹的主意還是另有他人?”
話音落,令貴妃蹭得站了起來,臉上再也沒了笑容。
“皇后莫要冤枉了臣妾,臣妾哪有這樣的膽子!”
陸皇后一陣輕笑,抬了抬手。
“妹妹急什麼?本宮既然這樣跟你直白地說了,那自然是有證據在手的。”
令貴妃臉色逐漸蒼白。
給陸皇后送奇香讓她患上頭風之症,讓她日益消瘦,無力處理六宮之事這件事確實是她安排人做下的。
她自認為姿容傾城、家世顯赫,雖不及陸皇后背後的陸氏家族,可她也有登上皇后之位的實力,為何只是晚一步進宮就要讓她攀附陸皇后,成為她穩固權利的助力?
令貴妃就是要讓陸皇后坐在後位之上卻沒有治理後宮的能力。
她自認一切她都做得很好,也隱藏得很好,到底是誰將這些事捅了出去?
亦或是陸皇后說的有證據也只不過是一個幌子?
“姐姐既然有證據, 又何必讓臣妾跑這一趟呢?”
大殿中沒有其他人,令貴妃不想剛來就佔據下風,攻心之戰而已,如今陸皇后被禁足,皇上對她失望透頂,真正治理後宮之人是她!
陸皇后早知令貴妃不會輕易服輸,撫了撫指尖的護甲,慢條斯理道。
“宮婢雪蘭,妹妹可認得?”
令貴妃聽到雪蘭眸色冷了冷。
這一次,她猜錯了,陸皇后應該是確有證據在手。
蘇嬤嬤未丟性命前,與陸皇后在坤寧殿演過一出好戲。
當時蘇幼寧替陸皇后診出頭風之症是由寢殿內的奇香引起,在只有陸皇后與蘇嬤嬤知道的情況下,蘇嬤嬤將寢殿內的奇香換成了蘇幼寧製作的檀香。
既然知道問題出在奇香上,陸皇后自然也想知道坤寧殿是否有令貴妃的人。
她令蘇嬤嬤將寢殿內剩餘的奇香做誘餌,釣出令貴妃放在她身邊的人,一名叫做雪蘭的宮婢。
雪蘭在陸皇后殿內伺候,露出馬腳後,陸皇后倒沒有急於將她交出去跟令貴妃對質以此治罪她,畢竟令貴妃不懂藥理,即便有人證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