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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對了,我叫秦韻,家裡人都叫我韻兒。你呢?”

“楊定。”

“楊定?我叫你阿定吧!”

“阿定?”

楊定有點牙疼。這算是什麼稱呼?

還從一個小不點的少年嘴裡喚出?

“是啊,阿定好聽,而且親切。我哥哥叫阿玉,我弟弟叫阿平,我家貓兒叫阿咪,隔壁家的狗叫阿汪……”

楊定徹底無語。

但感覺還不錯,至少有個人在耳邊這麼聒噪,那個清冷幽涼的影子,便不會一直浮在腦中,蕩在心口,讓他時而悶疼,時而銳痛……

情永韻如歌:憶秦娥 西風殘照笑如歌(三)

暮色降臨時,他們找到了一處溪水,楊定料秦韻的行李已全失落了,遂將自己的衣衫取了一套給他,讓他去洗澡。

秦韻接過,笑道:“我的行李似乎給鮮卑兵帶走了,以後見著我朋友,我把衣服還你。嗯……這個,我也沒吃的……”

楊定拍拍他的腦袋,說道:“放心,餓不著你。我們先洗個澡,呆會就上來吃東西。”

他說著,正要解衣帶時,秦韻卻似想什麼般怔住,忽然叫道:“阿定,你到別處洗好不好?我不習慣和不認識的人一處洗。”

楊定皺眉。

這少年分明只是個庶族平民百姓,家中應該窮得很。

他甚至可以料定,他很可能是前往長安途中把衣食用盡了,才不得不暫時滯留在那處塢堡。

鮮卑兵要糧草要財物,可沒聽說要搶破衣舊衫的。

他哪裡來的那麼多規矩?

秦韻撲閃著眼睛凝望著楊定,顯然看出楊定有點不高興,忙著又央告:“你就讓我一個人洗吧!我身上也髒,全是腥味,你不怕聞著噁心麼?”

楊定搖搖頭,也不說話,自去繫了馬,另尋適合地方下水洗浴。

後肩背被深深扎傷的地方已經結了痂,動作時依然會隱隱地疼,但那種疼痛比起心頭不時被人撕扯般的疼痛,實在已算不了什麼了,獨結痂處發著癢,一時抓撓不到,十分難受,也不敢貪涼快在溪水中久泡,不久便起身換了衣衫,找一處平整地面,鋪上薄席,又上風口引了火,生了草煙燻著蚊蟲。

正要先行臥下休息時,溪邊傳來一聲尖叫,很清脆,很恐慌,正是秦韻的聲音。

楊定嘆息。他自己傷勢未痊,帶了這麼個小傢伙上路,也不知是對是錯。

立起身飛快奔到溪邊時,秦韻正披著溼漉漉的頭髮,赤足披著他的寬大衣衫,踉踉蹌蹌奔上岸來。

“怎麼了?”楊定問道。

“啊,有……有蛇……”秦韻驚惶地用手指著溪水的方向:“我嚇得連鞋子都沒敢拿,就跑上來了。”

“這荒郊野外的,夏天怎會沒有蛇?”

楊定說著,到溪邊找著秦韻的布鞋,往岸邊走時,卻忽然怔住。

淡淡的月光下,秦韻正手忙腳亂地扣著衣帶,但他的身軀與楊定相比實在太瘦小了些,加上楊定的交領袍領口甚低,空落落掛在身上時,某些不可能屬於男性的弧度便清晰畢現。

何況,此時,他的頭髮披散,乾淨的臉龐潔白如玉,楊定便是再心不在焉,也知自己看走眼了。

眼前這個話很多的小傢伙,分明是個已經長成的二八少女。

秦韻抬眼,看到了楊定瞪住她的吃驚情形,頓時臉一紅,做一個鬼臉,尷尷尬尬地笑了起來。

月上柳梢,風動青絲,那少女笑容明媚如春,眸子如黑珍珠般燦亮著,頰邊更有一對深深的梨渦,如盛酒意,望之慾醉。

楊定手中的布鞋不自覺跌落在地,呆呆地望著秦韻,也似飲了醇酒,滿心綿綿欲醉。

多少時日以來,楊定一心盼望著的,便是在另一張色若梨花的容顏上,能夠出現這樣飽含春意的深深梨渦。

可她的笑容總是太少,連眼神也永遠凝著冰,永夜般幽黑著。偶爾的幾次笑顏如花,連同那深深梨渦,早已刻在他的心上,並忽然地與眼前的少女重合。

秦韻見楊定失神,也不好意思起來,低了頭跑過來,匆匆撿了跌落在地的布鞋穿了,才訥訥地問道:“你怎麼啦?”

楊定恍然大悟,忙別過臉去,負了手苦笑:“你是個丫頭?”

秦韻鼻子皺一皺,帶了幾分淘氣的得意,笑道:“我沒說我不是個丫頭啊!我只是不敢穿女裝趕路,才換了我弟弟的衣物出來。”

她垂著頭,用力將衣衫往上拉著,試圖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