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個不牢靠的玩意兒。”
這個男人的痴情,遲早會害了他。
小杰死了那麼多年,他也寂寞了這麼多年。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渴望著一絲溫暖的。他覺得自己不值得被愛,就是在仍舊渴望著愛。當一潭死水再度活絡起來,便是怎樣的力量都無法阻止了。
安諾不是k,但他卻做了和k同樣的事情。
他對k說:“你一定要讓他愛上你。”
他對安諾說:“k不在了,那你就代蘀k,繼續做他未完成的事情好了。”
所以現在他對男人說:“真傻。其實從頭到尾,你深深愛著的戀人都是在欺騙你。”
所以說,這是一個圈套。
可這個男人還是傻傻地上套了。
對峙著,不肯放過這個人的任何一個表情,可他至始至終,卻都沒有任何表情。
連一絲驚訝,亦或是憤怒都沒有。
黎嘯從地上將安諾給牽了起來。他很清醒不是嗎?只是一直不敢抬頭看向他的戀人。兩隻冰涼的手觸在一起,黎嘯將槍轉交到了安諾的手裡,呵氣在他耳邊,觸動著那一圈絨毛都在輕輕抖動。
“這可是個好機會……殺了他。你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不是嗎?”
安諾手臂僵直著,將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男人。或許是凍得久了,握槍的手像是有千斤重。
“為什麼?”
鍾離軒終於開了口,和夜色一樣漆黑的瞳眸中映出眼前這個人的面容,聲音無悲無喜,只是發出心頭最不願置信的疑問。
淡金色的頭髮在風中被吹得凌亂不堪,安諾張了張口,覺得此刻心臟跳動的頻率讓他難以承受。
“我說過……我會,讓你後悔的。”
乾澀的聲音很難聽,安諾將另一隻手也握了上去,用雙手持住了那把黑色的槍。
他還是不敢看他。
他不知道這個男人現在有沒有一點點的後悔。
後悔著自己徹底愛錯了人。
他不愛他。
他想。
他是恨他的。
從頭到尾他都是恨他的。
從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到現在他站在這裡,他都是恨著他的。
“所以,一直都在欺騙我嗎?”
鍾離軒還是看著他,用很平靜的目光,用很平和的口吻。開口,詢問,卻更像是在一項項地指控著他。
“和黎嘯合作,是你願意的嗎?”
“說過的話,也都是假的嗎?”
“要幫我忘掉小杰,只是為了取悅我嗎?”
“那麼和我上床,你不覺得噁心嗎?”
安諾有些聽不下去了。他很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可是現實情況卻不允許他這樣做。所以他只能僵立在那裡,聽著男人嘆了一口氣,繼續追問下去。
“受了傷是為了讓我心疼嗎?”
“故意撕碎協議來博我的信任?”
“用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來藏匿毒品?”
“在溫泉那裡讓我被人盯上?”
“安諾,”男人沉吟了下,牽了牽嘴角,“你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這麼明顯的諷刺,足以讓人如墜冰窖。
真真假假,已然分不清楚了。
“不!”男人向前邁進一步,安諾便往後退一步。他大叫,“不要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罪名安到我身上來!我沒有那樣做過!”
他是要殺了這個男人的。
為什麼還要這樣急躁地辯解。
他應該是恨著他的。
恨到骨子裡,恨不得殺了他,才對。
“好。”
鍾離軒應一聲,停住了腳步。
他不把罪名安在他身上,事到如今,他只想問一句,問這唯一的一句。
“對我,你是真的連半點真心也沒有嗎?”
那些他們一起度過的快樂的日子。
那些他親暱地膩在自己懷裡的時光。
那些他笑容陽光明媚說出口的話。
就沒有一句是真的嗎?
安諾的雙手再度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的畫面,都是此刻他不願意去回想的。
“別說了!你別說了!”
他吼著,太過用力的聲音讓喉嚨都感到了一絲疼痛感。他抬起頭來。他舉著槍衝著自己的戀人。
“為什麼……你不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