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一顆接一顆地從紹雲蘿的眼眶裡滑落。

未曾想到，她移魂換軀的真相，是四大真尊及九天玄女早就佈置好的棋局。

為天下，為九陽州。

那般無私偉大的理由，可曾有人詢問過她的意見，問她願意嗎？

若真的是為這天下好，只要告知她一聲，即便知道會丟了性命，她也是會答應的。

可是，他們都瞞著她，讓她就如同個傻子般，在害怕，在彷徨，在不知所措。

若不是這次無意中的偷聽，她怕是等到死時，都不知道為何而死。

“鴻華，委屈你了。你也該知道，我們是四大真尊，守護九陽州，是我們的使命。”蘇留雲安慰道。

紹鴻華不作聲，沉著的臉色，悶頭坐著。

“剩餘的事待瑤生日落來時，再一起商談。鴻華，在雲蘿面前，你可要抑制住心中怒意，莫讓她察覺到什麼。別歡你也是，繼續待她好，她要什麼，做什麼你都順著她的意，別讓她心裡一時不快，種了心魔。”玉華勸道。

容別歡點了點頭，“知道。”

“聽聞幽夢鬼林倒塌的山洞那具被煉製妖獸的屍首已找到，我們去看看吧。”玉華說。

四人沒意見地站了起來。

腳步聲在大門的方向漸漸遠去。

紹雲蘿跌坐下來，雙掌掩面而泣。

在被困幽夢鬼林山洞時，容別歡曾說的那句話——與你定下親事的那日，寵你，縱你，愛你，護你便是我今生的責任。

那樣許下一生的深情誓言，怪不得容別歡說出來時，雲淡風輕不摻雜多些感情，只因她真的只是他的責任罷了。

從這場一開始就佈置好的棋局裡，容別歡所擔任的位置就是監視。

這下總算明白，為何素未謀面容別歡會上門來求親，為何她魂住他軀容別歡還不離不棄，為何容別歡願為她做種種。

一切都是他們早已策劃好的。

風輕雲舒，清風遠渡而來。

不知在這裡坐了多久，身上的無衣以失去它的功效。

眼淚也不知在何處幹了，眼眶乾乾熱熱的，再也流不出一滴的淚。

紹雲蘿站了起來，將無衣收回收物囊中，胡亂地揉了揉臉，末了啪啪地拍了臉頰，道：“振作起來，既然誰都不可靠，那就要靠自己。”

努力收起臉上的悲傷和失落，紹雲蘿站起來邁步離開了院子。

沒人帶路，不出意外，她又在飛雲仙府中迷路。

興許因為心情不好的緣故，她也就由著自己如無頭蒼蠅般四處亂走。

“唧唧。”

路過一處荷花院時，忽得聽到小青鸞的叫聲。

紹雲蘿腳步一頓，四周望去。

“唧唧！”在翠綠的荷葉上，小青鸞叼著一片粉色的荷花瓣，撲扇著小翅膀連飛帶走地來到她的身邊。

“你怎麼在這？”紹雲蘿蹲下身子，小青鸞如邀功般，將採來的花瓣放在她的鞋子上。

“唧唧！”它開心地叫著。

紹雲蘿微微一笑，這隻小青鸞總是一個人到處走，然後，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冒出來與你相遇。

看著它開心地朝著自己叫，紹雲蘿想，也就只有它待自己是真的。

伸出手，揉了揉它的小腦袋，拿起它採來的荷花瓣。

“很漂亮的花瓣，謝謝你。”紹雲蘿稱讚說。

“唧唧。”小青鸞有些害羞地說，似在說別客氣。

“聽聞青鸞仙鳥靈性極強，沒想到，這隻青鸞仙鳥這般小，就已懂得如何討你歡心？”蘇珊的聲音忽得傳來。

紹雲蘿掀眼，看向她。

“剛才青鸞仙鳥見你坐在地上發呆，神情有些哀傷，就滿府跑，這下采來的荷花應是來討你歡心的。”

“你，你剛才看到了？”紹雲蘿詫異問道。

她剛偷聽的事，該不會是被蘇珊看到，應該沒看到，她那時還穿著無衣的。

“路過時剛好看到，不知雲蘿姑娘心中可有什麼煩心的事？”

- - - 題外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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