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吐出朵朵白煙,似乎讓香菸排解眼前的困難,今年的生意基本上放鴨蛋了。街上的河水漸漸落了,但顯得街道更加淒涼慌亂,五成群的人像是趕會,忙著往河邊去,要去看河,我看許多人都往橋上跑,我已經忘了李叔叔的話了,還是看看河吧,別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了。也跟著人們往橋上去了,橋上兩岸全部是黑壓壓的人們,都在看河,河水果然可以用驚濤駭浪,洶湧澎湃來形容了,加油站的大油罐漂浮在水中相互撞擊,還有沙發,滾滾地浪花打著巨大的白雲朵,排著一層層的波浪從上面往下滾,遇到激流處,浪花還冒氣一人高的白浪,樹木隔一會兒就會出現並列成木排往下衝,刷的一聲,不見了,過年時耍獅群獅起舞的鏡頭又在水裡出現了,但比過年時人們表演的更加有激情和刺激,滾滾大河東逝水,浪花不是淘盡英雄,應該是淘盡莊稼和土地,洪禽猛獸並不誇張,整個河灘水汽濛濛,一棵樹也看不到了,放眼望去,白茫茫的全部是洪洪的河水,好像是到了黃河邊。岸邊的部隊一些年輕的戰士和一些單位的人正在爭先恐後地邊上扛麻袋,護長長的河堤。
我身邊是一對年輕男女,他們倆個肩挨著肩,胳膊挽著胳膊,女孩的頭歪在男孩肩膀上,女孩嬌滴滴地問男孩,我和你媽媽如果同時掉到河水了,你是救我還是救她。
“我一手提一個。”
“不嘛,就一個嘛。”女孩的聲音更嬌氣了。
“那就你吧,誰讓你是我的寶貝來。來,我先把你推進去。我再下去救你。”男孩故意一推女孩。撐,一把又把女孩攔在懷裡。
嚇得女孩尖叫起來,“你混蛋。”
“給你開玩笑,沒見我抓著你的手。”
“ 嚇死我了。”
“咱們去看南關的房吧,聽說都進水了。”
“走。”
兩個人摟抱著,胳膊挽挽胳膊走了。我的心更緊張了,石鵬會是什麼樣呢?我不要擁抱,石鵬,只要你活著就行。我的內心呼喚著。
想到石鵬如果沒事,肯定會和我打電話。我趕快往家裡跑去。跑回家裡,我問媽媽有人打電話沒有,媽媽說沒有。家裡沒電,讓我到小賣鋪買幾根蠟燭,害怕晚上沒有店,這麼大的河水,沖毀了電纜線,晚上肯定沒電,我只好到小賣鋪買蠟燭,到了那裡,人居然很多,都是來買蠟燭的,我也擠著勉強買了五根蠟燭,價格比平常高了一倍。回到家裡,還是沒有石鵬的電話,我是坐臥不安,在屋裡走過來走過去,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吃了午飯,我還是又跑到外面去了,街上的資訊多,沒準能聽到什麼,我小時候上的小門口二米的地方,看到那裡還是有許多人,有的人繼續扛麻袋,麻袋已經整整齊齊的排成了一人高的半截城牆,河水洶湧地滾著,遠處的小船村若隱若現,顯得那麼孤單那麼渺小,像是風雨中的一葉扁舟,搖搖擺擺,人們用手指點著,那裡肯定斷電了,音信杳無,不知道那些人能堅持幾天,如果誰家這幾天沒菜可就糟糕了,光吃白飯了,那還好些,如果沒鹽,才糟糕呢?越是這樣,小賣鋪的東西脫銷,人們瘋狂去買,肯定有人吃淡飯了。誰知道小船村有幾個小賣鋪,要是一個就麻煩了,沒事,現在的人素質高,條件也好,小船村是縣裡的小康村,平時福利待遇最高,幹部肯定有一套,不會出現你們說的那種事。
注視著滾滾的河面,我的心在緊張害怕。石鵬,你到底怎麼樣了呢,但願你今天早晨沒來上班,有的人拿著望遠鏡,看河的對面,也就是小船村,我想看看,害怕人家討厭,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遠處,河對面也應該有一些人站著,像是一群群螞蟻,人群中會不會有石鵬呢?我心裡默唸著,突發奇想,石鵬如果會游泳,會不會游過來呢,我問周圍的人,會游泳的能不能游過來。周圍人搖搖頭,說,不行,水流大,再就是水渾濁,河面寬,不好說。看了一下午,很多人都回去了,我看一位老大爺坐在石頭上,還在看著河對面,走過去,問老大爺是不是親戚在對面,我的一問不大緊,老大爺滿臉皺紋,幾滴淚水緩緩流下來,我的家就在對面,我是前天來醫院住院的,兒和老婆每天都來給我送飯,看吊針,昨天晚上很晚了,他們母才回去,說是今天早上來,我是擔心他們真的趕時間早晨來呀,那會兒雨最大,河水就是那個時間漲的,他們倆個死心眼,那個時間,凶多吉少啊,我聽說小船村漲河了,偷偷從醫院出來,看了半天了,想等個音信,可什麼也沒有,在河邊人多還好些,我真不知道今天晚上怎麼過。姑娘,你也是家人在那邊吧,一會兒,咱問問那些戰士,看看他們知道不。老大爺試著去問時,戰士